潔白的襯衫是不該在這裡出現的色彩,海水蔓延上來,水痕將它變成透明的褶皺,海神選取了新娘來獻祭,讓他穿著這樣的衣服飄在海面上,卻沒人知道,沉在水中的另外一半,那雙絲襪是如何在海水的托舉下緩緩打開。
衣服終於還是不能要了,黑色的壞了之後換成白色,裙子在脖頸處延伸出交叉系帶,使林蘊看起來像是一個等待拆開的禮物。
Alpha於是沿著絲帶仔細拆開,露出剛剛被洗淨的獵物,窗簾被緊緊遮住,林蘊被抱起放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手指卻又按在浴室的牆面。
旁邊的小沙發是容納不了兩個人成年男人的體格的,於是Beta只能雙手勾著霍昭的脖子被抱起,只有屁股挨了一點沙發,這樣的騰空讓他感覺到恐慌,一開始還會呼救,到最後,嗓子已經完全啞到發不出來聲音。
林蘊醒來的時候並不知道到底是黑夜還是白天。
意識讓他因為過分的疲憊陷入昏沉,可是身邊的聲音卻又讓他不得不醒來。
因為……霍昭好像在哭。
說哭有點不準確,因為Alpha只是半跪在床邊,眼眸發紅望著他,像是野獸無措地望著被自己弄壞的珍寶。
「……老婆?」
察覺到林蘊醒來,霍昭這才開口,手指握住林蘊的手,只敢用指尖挨著一點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沒有控制好自己,你不要生我的氣。」
「霍昭?」林蘊擰眉開口詢問,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要命。
連同Alpha也嚇了一大跳,立刻去給他倒了杯溫水,扶著林蘊喝完,又老老實實地回到原來的位置:「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霍昭垂下眼睛,像是一個無措的孩子,卻依然緊貼著林蘊,「我以後會注意的,你別,你別害怕。」
「你怎麼了?」林蘊問。
Alpha伸出手,摸了摸他脖頸上不堪的赤痕,動作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你疼不疼?」
林蘊自己伸手摸了一下,立刻在心裡「嘶」了一聲。
Alpha在易感期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情到濃時,本能地想要標記自己的愛人。
但是林蘊只是一個Beta,怎麼可能會被標記,霍昭在他身上留下的,也只有這塊齒痕。
如同上次。
如同……上次?
林蘊仿佛一瞬間知道霍昭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因為上一次霍昭易感期的時候,也是因為這樣咬了他一下,林蘊哭著跑出來,連夜搬的家。
而這次……就在霍昭咬上Beta脆弱的腺體的時候,可憐的Beta終於經受不住連日的消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易感期的Alpha受激素支配,總是會變得脆弱又敏感,霍昭似乎是以為當日的景象重現,無措地抓著林蘊的手,看著Beta全身斑駁的痕跡,不敢再碰林蘊,只能小心地哀求:
「我會把自己好好鎖起來的,不會再咬你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老婆?」
「不好。」
林蘊哪裡見過霍昭這個樣子,當即伸手抓上了他的手:「我沒有生氣,你不要總是自責。」
「可是……你當時一直求我,我都沒放開。」
「那是,」林蘊偏過頭輕咳了一聲,Beta的腺體雖然不會像是Omega一樣分泌信息素,但是該有的快感還是會有的,「我那是……欲拒還迎不行嗎?」
「……這樣。」
Alpha輕輕應了一聲,言語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是伸手將林蘊的手指握住了:「可你還哭了?」
林蘊臉都是通紅的,他實在不想跟霍昭討論這個問題,可是又覺得如果現在不討論,難道以後他們每次做這種事的時候都要讓霍昭這樣來一場?
「人又不是只有難過才能哭的。」
「那你是為什麼哭的,老婆?」
林蘊簡直震驚了,這種話讓他怎麼說出口:「霍昭!」
「我不知道,」可是Alpha卻將臉貼在他的脖頸,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老婆,你害怕你又不理我了。」
於是林蘊心腸又軟了,他想起上一次,是霍昭按著他在鏡子邊……
想來Alpha應該是很喜歡這個場景的吧。
於是林蘊摸摸他的頭髮,任由霍昭埋在自己的胸口:「我真的沒有生氣,我自己……我自己也很開心的。」
耳朵簡直變得和Alpha身上的溫度一樣燙,林蘊的腳趾都要蜷縮起來,卻依然溫和地開口:「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