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呀,他叫陸迷。」
「mi?」
「對,迷路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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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辭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因為一個從沒打過招呼,甚至不算熟悉的人的離開而這麼傷心。
當晚就發起了燒,第二天醒來時嗓子簡直像是遭了旱災的地,啞得幾乎說不出話。
景辭楹有一瞬間想過要不要請假在家休息,但想到三倍的加班費,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吃了藥便來到了裴松霽家裡,陪他去參加婚禮。
雖然難受,但身為秘書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努力打起精神,因此連裴松霽都沒有發現他在生病。
到了婚禮現場,景辭楹替他給了賀禮和禮金後便沒了事,安靜地坐在裴松霽後面觀禮。
今天的新郎新娘是,從小就在一起玩,長大之後水到渠成地在一起。
雖然景辭楹知道他們這種階層婚姻大多是利益的合併,但這對新人看起來真的很有感情,講到婚禮誓詞時甚至還落了淚。
人的悲喜從來都是自知,很少能打動別人,因此景辭楹原本是無感的,可是不知怎麼,他卻又想起了季抒懷和陸迷。
如果陸迷沒有出事,他們會不會有一天也像這樣在一起?
可惜沒有如果。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我們不知道未來,也影響不了過去。
想到這兒,景辭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不輕不重的手抓了一下,一時間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為他們傷心還是在恐懼。
恐懼姐姐有一天也會像陸迷一樣毫無預兆地離開。
大概是生病總是讓人格外脆弱,因此直到眼前模糊成一片,景辭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哭。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後景辭楹連忙低下頭去,生怕自己流淚的樣子被別人看見。
畢竟自己和新人非親非故,哭得實在不合時宜。
於是他抬起手想要用袖子趕緊把眼淚擦乾淨。
然而沒想到的是,一隻手卻先一步伸了過來,那是一隻很好看的手,手掌修長白皙,指骨根根分明,指尖圓潤精緻,沒有一絲被生活浸潤過的痕跡。
這是……裴松霽的手。
寬大的手掌中還躺著一張暗灰色的純棉手帕,正遞給自己。
景辭楹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他。
見他真的是給自己,這才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然後迅速擦乾淨了眼淚。
擦完眼淚後有些猶豫要不要還給他?畢竟景辭楹知道裴松霽的潔癖十分嚴重。
他的東西別人碰一下都不行,更何況是自己已經用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