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靈動,像是迷途的小鹿,又像是狡猾的狐狸。
想到這兒,他突然有些不可自控,情緒像是開閘的水向外噴涌,只是一刻便衝垮了他用許多個日夜才建好的河堤。
為了不在景辭楹面前失態,季抒懷立刻轉過了頭去看向窗外。
「季先生?」景辭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開口叫道。
季抒懷放在桌下的手微微顫動,好在有桌布遮擋才沒有暴露在人前,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只是轉頭靜靜地向外看去。
「窗外的夜景真好。」季抒懷突然說道。
說完後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突然意識到了不合適,於是下一句話在舌尖轉了個彎,終究被他咽了回去。
只是在心裡默默補充完了整句。
「只是有點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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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已是很晚,季抒懷本想送他回去,但被景辭楹拒絕。
畢竟這裡離醫院也不遠,一會兒就能走回去。
季抒懷見他不願也沒有堅持,和他道了別後就讓司機開車離開。
景辭楹則一個人向醫院走回去。
這頓飯其實吃得很愉快,季先生是一個很會照顧他人的人,和他在一起舒服得像是如沐春風,和裴松霽完全是不同的類型,因此也不難理解為什麼陸迷會愛上季先生,畢竟連他一個打工人都有些抵禦不住這樣有魅力的老闆,更何況是彼時十幾歲的陸迷。
大概是怕他厭煩,因此一頓飯中季先生並沒有長篇累牘地講述他和陸迷,只廖廖說了幾句。
雖然季先生並沒有說過自己有多愛他,但每次和景辭楹說起陸迷時的字裡行間都透露著愛意。
因此想起他們景辭楹總是會生出一絲無力改變的可惜。
這種感覺景辭楹很早之前就體會過,無論怎麼努力都無力改變命運的捉弄。
命運輕輕揮一揮手指,就能覆滅一個人的人生。
但他比季先生要幸運一點的是姐姐尚在人世。
想到這兒,景辭楹也更為自己剛才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感到羞愧。
他怎麼能那麼想?他明明應該感到慶幸。
慶幸他所愛的人依舊在他身邊,他還有親人相依。
想到這兒景辭不禁加快腳步,他突然很想趕緊趕到醫院去看姐姐,只有姐姐在他身邊才能感到安心。
想到這兒景辭楹不由加快腳步,恨不得一下子就回到醫院,只是還沒走幾步,面前突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