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就是命。
景辭楹的家在最後一排,因此他們走了很久才到。
景辭楹打開門後給裴松霽拿拖鞋,掃到了他那雙純手工的皮鞋難得沾上了灰塵和泥濘。
這一切無不顯示著裴松霽和這裡的不和諧。
「請進,裴總。」景辭楹說道。
「嗯。」裴松霽換了鞋後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玄關處靜靜地打量著面前的房間。
雖然剛才的外部環境已經給了他心裡預設,但景辭楹家裡的一切還是簡陋得超出了他的預期。
這是一個很難稱之為家的地方,簡單得像是一個樣板間。
客廳里只有一個沙發和一張茶几和一張桌子。
再往裡走是兩個房間,一個房間和客廳一樣空蕩,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另一個房間的東西則明顯多了一點,而且大部分東西的顏色都是粉色,看起來應該是女生的房間。
裴松霽看到這兒不由一愣,景辭楹有女朋友了嗎?
正愣神間,景辭楹遞過來了一杯茶,「裴總,喝茶。」
裴松霽聞言轉身接過,很普通的茉莉花茶,茶香很濃,不需要入口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名貴的茶葉。
但裴松霽還是低頭喝了一口。
「怎麼會住在這裡?」裴松霽喝完抬起頭,終於問出了從剛才起就一直存在於他心中的疑惑。
景辭楹自然明白裴松霽的疑惑。
畢竟他每個月給自己開那麼高的工資,自己卻住在這裡,如果不是裴松霽今日是隨性而至,說不定還會以為他在賣慘。
其實答案很簡單,姐姐的護理費用很高,錢都花在醫院了。
他平時不是在公司就是在醫院,根本不怎麼回家裡住,反正他也就是偶爾回來洗個澡睡一覺,所以沒必要租什麼太好的房子。
因此除了放姐姐東西的房間他用心布置了一下,其他都是能簡就簡。
但明明兩句話就能回答的問題,他卻一直開不了口。
沉默像是流水一般在他們二人之間蔓延。
景辭楹一直沒有回答裴松霽的問題,但其實也不必他回答,畢竟眼前的一切都正告訴著他答案。
景辭楹很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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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裴松霽並沒有追根究底,只略略坐了坐就離開了。
景辭楹則在他走後又去了醫院。
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裴松霽也沒有多問,因此景辭楹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可沒想到的是第二個月工資到帳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工資比平時多了一倍。
他看到之後連忙打電話給了財務,問她工資是不是發錯了?
但財務卻回道:「沒有,工資都是正常發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