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矛盾的話,不是看到他這樣會傷心嗎?那為什麼還要節哀呢?
「小景,你要冷靜。」季抒懷不斷地在他耳邊說道,「冷靜,冷靜。」
景辭楹聽到耳朵里卻只覺得莫名,為什麼要他冷靜?
他不是一直都很冷靜嗎?
哪怕是姐姐當初剛出事時他都是冷靜的,冷靜地在手術室外等她出來,冷靜地去警察局做筆錄,冷靜地找律師,冷靜地打官司,冷靜地把那個傷害他姐姐的人繩之以法,冷靜地賺錢維持姐姐住院的費用。
怎麼還要他冷靜呢?
直到周圍的一切離他越來越遠,景辭楹這才發現自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站到了半空中。
然後他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一個從沒見過的瘋了一樣的自己。
拚命向前,又被季抒懷努力扯了回去,臉上滿是淚水,嘴裡大叫著什麼,可是景辭楹什麼都聽不清。
只能看到周圍病房的家屬被他的聲音吸引了出去,很快醫生和護士趕了過來,聯合著季抒懷把他拉進了病房裡。
再然後……
景辭楹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像是被人硬拉進了一段夢裡。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他還小的時候,爸爸媽媽不在家,姐姐和爺爺奶奶一起照顧自己,姐姐總是陪著他一起看動畫片,一起玩,從小形影不離。
後來再大些姐姐住校,每次回來都會用攢下的生活費給自己帶各種東西。
有一年景辭楹想她,想得不行,於是一個人走了許久的路摸到了她學校。
可是到了學校又不知道她在哪個班,於是只能坐在學校門口的馬路牙子上等她。
沒想到真的等到了她出來吃飯。
姐姐看到他時很震驚,跑過來問他怎麼來了?
景辭楹說:「姐姐,我想你。」
姐姐又好氣又好笑,狠狠罵了他一頓,讓他以後不許自己亂跑,然後拉著他去對面的飯店吃了一籠小籠包,又請了假把他送回去。
回去的路很遠,他們倆的錢不多,因此是姐姐牽著他的手走回去的。
可是景辭楹今天剛走過來,因此沒一會兒就走不動了,想要停下來休息。
但姐姐卻直接俯下身把他背了起來。
景辭楹伏在她的背上,雙手將她的脖子環得很緊。
「姐姐,你能不能不住校了?」景辭楹問道。
「不行,我還得上學。」
「一定要上學嗎?」
「是呀,好好學習將來才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然後才能賺很多很多的錢,這樣爸媽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我沒有很多的錢,但我有壓歲錢,等過年把壓歲錢都給你行不行?」
「可是你的壓歲錢也不太夠呀。」
景辭楹聞言有些難過地沉默了下去。
景辭君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把他往上背了背,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分開,但是還要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