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楹安靜地聽著,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著面前的飯菜。
今天的胃口意外得好,將季抒懷帶來的飯菜都吃了個乾淨。
看他吃完飯後季抒懷準備離開,但景辭楹卻叫住了他,「季先生。」
「嗯?」季抒懷回過頭來。
然後就聽景辭楹道:「我想給姐姐買一塊墓地。」
臨城的墓地很貴,景辭楹買完後帳戶差點掛了零。
若是裴松霽看到他的銀行餘額肯定會震驚,畢竟他給自己開那麼高的工資。
可是這麼多年他一分錢也沒有攢下來。
不過那又怎樣呢?
他很願意。
曾經姐姐原本想要攢錢買房子的那張卡也被他用了。
忙忙碌碌許多年,他們終究沒有在這兒買下一套房子。
但景辭楹明白,他們想要的本來也不是什麼房子。
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家人團聚,可以一直在一起。
可如今,全都落空了。
日子終究還是要往前過的,這一步很難,* 但終歸要踏出去。
可連第一步都要邁上很久。
景辭楹依舊日日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振作起精神,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份工作。
他已經有多久沒去過公司了?
想到這兒,景辭楹終於翻出了手機,果不其然,全是未接電話和未讀的消息。
來自很多人,有姑姑,若若,公司的同事,但最多的還是裴松霽。
景辭楹點開通信錄翻了翻,這些日子裴松霽打過來的電話足足有上百個。
而自己一個也沒接過。
以裴松霽的地位,大概這輩子還沒人敢這麼晾著他,因此不用想都知道裴松霽該積攢了怎樣的怒火。
若是從前景辭楹肯定趕緊跑過去道歉了,畢竟他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但現在卻已經無所謂了,因此一顆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就這麼直接打了回去。
對面幾乎是剛一打過去就接通了電話。
裴松霽的聲音中果然是壓抑不住的怒火,「景辭楹,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裴松霽這些日子再一次經歷了世界觀的顛覆。
他那個從來對他有求必應,事事順從,細緻周到,從不缺勤的生活秘書先是把他一個人丟在了科羅拉多,連行李都沒拿就獨自回國了。
然後不回他消息,不接他電話,甚至不來公司上班,就這麼消失了整整一個月,沒有一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