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那樣的日子實在美好,而他永遠都不會再擁有了。
因此總是覺得空蕩,只能逼著自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可哪怕景辭楹用工作把自己全部填滿,依舊無法擺脫那種空蕩感。
明明周圍有那麼多人,可是就像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個。
準確來說,也確實只剩他一個了。
景辭楹覺得有些不對,他好像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纏上了。
像是獨自經受著一場看不見盡頭的梅雨,在陰冷潮濕的環境呆得太久,心便也開始發霉了。
這種感覺在發工資的那一天達到了頂峰。
臨近下班,景辭楹收到了一條簡訊提醒,是工資到帳的消息。
季抒懷給他開的工資很多,因此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的銀行卡里便有了一筆不菲的餘額。
可是景辭楹看著銀行卡上越來越多的餘額,卻不知該做些什麼。
從前他是沒有這樣迷茫的機會的。
每個月開的工資幾乎都是不到幾日便全部填進了醫院。
因此他只能再想辦法去努力,去賺錢,根本沒機會看到什麼餘額。
可那時的負擔那麼重,景辭楹竟沒有覺得半分苦。
如今他不再需要那麼努力,卻反而覺察出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大概是因為從前的日子仍有一絲盼頭吧,可現在好像什麼都沒了。
其他人見發了工資都很高興,還有人提出一起聚餐。
只有景辭楹有些憊懶地靠在椅子上,望著落地窗在的景色,茫然不知所措。
已經下班了,可是他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參加聚餐,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景工,和我們一起去吧。」有人在旁邊叫道。
「就是啊景工,你還沒跟我們一起吃過飯呢,今天就去吧。」
景辭楹聞言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辦公室里的人不知何時都向他看了過來。
景辭楹平日裡確實不喜歡參加這些,一是工作忙,二是因為實在沒力氣,因此大部分都推了過去。
今天聽到他們邀請自己,下意識就想推辭,但一時間又想不到合適的理由,因此就這麼沉默了下去。
其他人見他這是要同意的意思,紛紛加大了火力想要拉著他一起去。
景辭楹有些招架不住,也不想顯得太不合群,正想答應,然而沒想到這時不知為何腹部突然一疼。
這股疼痛尖銳而又迅猛,疼得他一下子彎腰向下趴去。
「景工,你怎麼了?」其他人見狀連忙關切地問道。
景辭楹伸手按住腹部,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只覺得像是腹部猛然被扎進了一把匕首,但強烈的痛意只持續了一瞬,便如潮水一般漸漸褪去,只留下細細密密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