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並不是他實施政治野心的道具,而她時憶更加不是唐述的工具。
想到這裡,時憶的心越發亂了起來。
唐述是賞識父親的人,是等於給了父親幾近枯竭生命第二次復活的機會的救世主,就算他有私心,站在父親的角度上來看,這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本來就是一場交易,只要雙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時憶沒辦法說服自己,在那之後,她的學生都會成為棋盤上的棋子嗎?
他們也會像現在這樣被人議論嗎?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雖然理智告訴自己,學生們並不是什麼普通人,他們將在政壇上發揮自己的作用,是還未長大的猛虎。
只是,她已經做好了要與學生分割開來的心理準備,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明白了這一點,到了12月,她就會離開學院,回歸到自己的普通人生里去,與這些學生再也沒有關係......
車輛緩緩停下,看樣子已經到達目的地了,時憶透過窗外可以看見茂密的樹林,有一段用石頭鋪開的小路,陽光毫不吝惜地落在大地上,昆蟲的聲音在樹林裡傳出,好像這裡還停留在夏天。
正好,時憶也已經厭煩了這些教師們的話題,她連忙下車,在一個空地上等待學生們的到來。
在等待的途中,她在前方看到了芙落,她正帶著學生們一步一步往上走去,趁著其他人沒注意到,芙落給時憶打了招呼,她面帶微笑,落落大方,學生們似乎很喜歡她。
芙落是一個圓滑的人,時憶自知自己這輩子在交際和教育上都比不上她,心裡反而多了幾分坦蕩。
在司嶼的帶隊下白珀班很快就找到了時憶,他領著其他人和時憶匯合,大家圍在一起確認了前進的路線,時憶的主張是走快捷的路線,而紀從和司嶼更傾向於選擇坡度較低但路線稍長的路線,牧榆倒是無所謂,他抱著手臂在旁邊等著其他人得出結論。
時憶的想法很簡單,大家身上都背著不少東西,如果選擇長路線的話,很有可能分散了注意力,初期可能覺得還不錯,但體力在半路就跟不上了,如果說走快捷一點的路線,雖然會累一點,但能更快達成目的,學生也有更多休息時間。
司嶼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在這條路線,有幾處是觀景台,可以休息一下,而且在這個觀景台有水源,可以稍作整備,我們有三天的時間,足夠完成任務。」
司嶼很少與自己唱反調,他的理由也十分充分,時憶稍加思索,還是沒有採取司嶼的建議。
「這條路線選擇的人太多了,很有可能會面臨有堵塞的情況,駐紮的地方也會不足,要是完成任務的話,就應該以最快捷方便的思路來進行,選擇快捷路線的話,也有兩處休息的地方。」
「雖然說時間上會變短,但也要考慮大家的體力,再加上天氣炎熱,如果中暑的話就麻煩了。」
眼看著二人互不相讓,紀從連忙出來打圓場。
「在路線分歧之前,還有一段通用的大路要走,不如我們先走一下試試看,到時候再做決定?」
「明白了,那就先這樣吧。」時憶也不多說什麼,同意了紀從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