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唐述在旁邊提醒,牧榆頓時醒悟過來,旋風現在就在外面留守,他不能再耽誤下去。
「你挺討人厭的。」牧榆握緊了拳頭,他的臉上都是汗,在短時間裡做一個極其重要的決定,真是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個藥有沒有用,但羅賽卻很在意,或許對她來說,她有著就算把死去之人復活也要克服的困難。」唐述聳肩,他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對這以外的事情一點都不在意。
「所以我把選擇權交給了你們,你們是時憶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別說了!」牧榆打斷了唐述的話,他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腔,是要賭一把嗎?還是就這麼守著一副不會醒來的身軀?
要讓時憶看到現在這個破敗不堪的世界嗎?
要讓她看到那些痛苦的掙扎嗎?
要讓她看到曾經的好友反目成仇嗎?
要讓她看到渦蟲駐紮在地球並以人類為食嗎?
要讓她看到我們有多思念她嗎?
要讓她看到我們有多麼需要她嗎?
天花板傳來了輕微的震動,唐述抬頭研究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機動部隊已經出動了。
牧榆猛地抬起頭來,他走向唐述,看見他手心裡的綠色藥水,牧榆深呼吸數次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總是最冷靜的那一個,也是最值得時憶信任的一個。
他是明白這一點的,無論時憶是否期望回來這個世界,牧榆也願意再次聽見她的聲音。
牧榆拿起藥水,他強忍心裡的激動與不安,在來到儀器旁邊時,牧榆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是嗎,就算如此你們都想去嘗試...」唐述把牧榆的掙扎與痛苦都看在眼裡,在漫長的歲月蹉跎下,學生們好像變了,又好像還是原來的孩子。
「那根紅色的管子,注射到那裡就可以了。」唐述提醒道,他累極了,只好找個空地坐下去。這裡是經過特殊設計的,能夠抵禦外部的攻擊,唐述對這裡有絕對的自信。
牧榆覺得唐述真的是吵死了,他找到了唐述所說的紅色管子,那個管子直接連接了時憶的頭部,這時天花板再次傳來了震動,牧榆抿緊嘴唇,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藥水上。
最終,全部的苦楚與歡愉匯聚在藥水裡,牧榆看著自己的身體控制了大腦,他看著手自動注射了藥水,直到最後一滴藥水被注射完畢,他的手輕輕地垂了下來,針筒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樣就...」牧榆喃喃自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在這個儀器里度過五年的時光,一定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