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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更加靠近了姜蕪。她小心翼翼、試探性地說道:「如果伍德真的變成怪物了。我讓他呆在您的身邊,他會變回正常人麼?」

「……也許吧。」姜蕪遲疑。

話語間她們走到了村莊之中。姜蕪示意薩拉躲在村莊外邊、山麓濃密的植株之中。本應該是晚餐的時候,整個村莊卻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姜蕪小心地走了進去,便看見了人影。

整個村莊,所有人,全部被異化了。他們挺著一臉扭曲的五官,往外露出自己灰白的牙齦,看起來像是腐壞的屍體。他們仍然站在自己生前所站的位置,砍柴的就站在樹前,吃飯的就圍在桌前,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的人偶,維持著自己運轉時的面貌。

當姜蕪暴露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視野中的時候,她握緊了柴刀,預備著自己被攻擊。她準備用這樣可控的方法來測算這些被異化的人的攻擊力。然而即使她已經湊近了對方,那男人也看到了她,卻像是盲人一般毫無反應,一動不動。

姜蕪更靠近了她一些。對方沒有反應。再靠近。直到她幾乎已經到了對方的跟前,柴刀指著男人的鼻子。她這個大活人對對方似乎沒有任何吸引力,那男人就像是雕像一般毫不動容,眼睛也沒眨一下。

姜蕪從台子上跳下來,刻意發出了一點動靜。然而只有幾個怪物朝著姜蕪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感興趣地移開了視線。更多的人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完全沒把她看在眼裡。

姜蕪摸了摸鼻子,有種自作多情的無奈。她想到剛才與薩曼莎戰鬥的時候,對方也是對她沒什麼興趣,僅僅是因為她阻礙了自己攻擊薩拉才對姜蕪施加攻擊……也許這個記憶夢境中的所有人,都只對著薩拉有惡意,而不關心其餘的一切。畢竟薩拉身上寄存著整個夢境的主人,她是一切的關鍵。

姜蕪溜回了薩拉的身邊。而這中年女人剛才正在擔憂又警惕地看著村莊中的一切。她尋找著自己兒子的聲音,但卻無果。而當她看見那些變成怪物的村民們的時候,她更是感到無盡的恐慌。她露出要哭了的表情,看向姜蕪,問道:「您發現了什麼嗎?您找到伍德了嗎?」

姜蕪搖了搖頭,薩拉露出了明顯的沮喪表情。姜蕪正色說道:「不僅是伍德,你也有危險。我是主教,那些怪物不會攻擊我,但你一旦進入村莊之中,那些村民一定會像剛才薩曼莎那樣攻擊你的。那很危險。」

第186章

我們一起,殺了薩拉和……

聽見姜蕪這樣說,薩拉顫抖了一下。她抿著嘴唇,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在村莊中安靜地站立著的怪物們。它們如同無數尊恐怖主題的雕像,靜默地樹立著,似乎並沒有威脅。但當薩拉靠近的時候,假鬼會變成真鬼,它們會襲擊薩拉,想要抹除她的性命。

即使他們是人類,這樣多的人一起攻來,也是薩拉所不能抵抗的,何況他們成為了悍不畏死的怪物。薩曼莎被姜蕪敲斷了一根骨頭,整個腦袋扭曲地垂著,這才昏迷過去,不再具有攻擊性。那種堅持的姿態無疑讓薩拉印象深刻。

她咽了一下口水,姜蕪並不催促,只是安靜地看著她。薩拉猶豫著,輕聲說道:「您有辦法讓我也不被他們察覺到麼?我還是想去找我的兒子……」

姜蕪搖頭:「沒有。不過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去幫你找伍德。畢竟我是絕對安全的,你剛才也看見了。我進去是不具有風險的。」

薩拉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顯然,她正是這樣想的,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畢竟這話實在是太自私了。姜蕪為她抵禦了薩曼莎的突然攻擊,這件事本身就已經算是一種無報償的犧牲,她的手臂上的傷口現在也還沒有結痂,看起來是如此的醒目。

姜蕪笑了一下,以示安撫。倘若薩拉主動提及自己想要讓姜蕪去尋找兒子,她也會答應,只是對薩拉的感官不會有現在這麼好。不過姜蕪心裡也仍然保持著一些警惕:此時的夢境已經被異化了,雖然薩拉的身體因為昔拉的存在不會被罪孽直接摧毀和改造,但她的精神、行為模式卻未必與原本真正的薩拉相同。這是記憶夢境,而非真正的記憶,無論是被「昔拉對母親的期望」或者罪孽的力量誘導,薩拉都隨時有可能性情大變,表現出違背原本想法的情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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