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匆匆,呼吸急促,看起來是要去做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見極為重要的人。
計程車被她攔截,載著她朝著融合國際醫院的方向趕去。
馬路對面,停靠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車屁股後是熟悉的三套車牌。
車窗半開,一隻骨節分明好看到極致的手伸出,兩指間夾著一根香菸,指腹輕敲菸蒂,菸灰飄飄而下落在乾淨的地面上。
男人僅露出的半張臉已然是女媧最傑出的作品,寬窄正正好的額頭,碎發落在眉眼上方二寸處,好不遮擋的暴露出一雙比夜漆黑的鳳眸。
小麥色的肌膚,健碩發達的寬肩,肌肉輪廓分明,渾身散發著獨屬成熟男人的荷爾蒙。
視線里的計程車消失,他的目光還是久久的盯著前面,整張臉都是黑的。
救她的人他,她醒來就跑,迫不及待的去見別的男人,當他什麼,冤大頭嗎?
真是欺負老實人,他蘇承葉還是頭一回被人當「老實人」對待,這種感覺可不好受。
車窗被人從外面敲了敲,他抬眼撇過去,陳白探頭往車內看,臉上堆著笑意,穿著一件牛仔褂,胸前掛著十字架鏈子,摩托車頭盔夾在胳膊下面。
「哥,等大嫂下樓呢?」
他一問,車內男人的臉更黑了。
陳白眼珠一轉,看他臉色,意識到情況不妙,想找補兩句轉移話題,張了張嘴又說。
「奧林匹克烹飪大賽的主理人昨天來酒店找我,想邀請你出席下周的比賽,當首席評委,你今年一直沒在德國露面,他說還挺想念你。」
蘇承葉面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搭在車窗外的手夾著香菸,收了手,指尖掐著菸蒂,捻滅在菸灰缸里。
他只要吸菸,臉色就會比平常更冷,眼角泛著點點紅,像是菸蒂熄滅的火光悄無聲息的爬上了眼尾。
這一點紅,與他鼻樑上的紅痣交相呼應,他渾身上下散發的孤獨冷漠在此刻多了一抹妖冶。
陳白盯著他的唇,只見兩片弧度完美的薄唇輕輕嚅起,吐出一個沉穩的音。
「滾。」
這大中午的,跟自家弟弟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滾蛋,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氣頭上。
昨晚,不會讓姓季的得逞了吧。
陳白眼珠一轉,瞥向車子後排,看到皺皺巴巴的座墊和浸濕的毛毯,腦海中浮現昨晚的激烈場面。
蘇承葉瞪他一眼,他趕緊收回目光,清空大腦中的臆想,陪笑著說。
「我還有事,我先上樓了。」
他這段時間為了方便去醫院照顧蘇清婉,也住在溫榆公寓裡,就在十六樓,姓季的房子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