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突然抬起手, 把林竹的雙腕壓到了枕頭上。
林竹渾身燙的嚇人, 他仰頭看著居高臨下的江清淮, 想求他放開自己,可兩片唇瓣剛一分開就被吻住了。
林竹腦中轟的一聲,被炸的什麼也不剩了。
*
翌日。
天還未亮,江清淮便起身了, 林竹昨晚累到了, 這會兒還在熟睡著, 合上的眼皮紅紅的, 看著十分委屈。
江清淮輕輕碰了一下,見林竹皺眉便趕緊收了回來。
他這回炮製的藥膏需要用到清晨的山間露水, 要趁早去收集。
江清淮雖然心裡有譜,但他不是自大的人,昨日提出來的時候江長順說要同他一道去,他也答應了。
這會兒江長順已經在廚房等他了。
周紅花把餅子熱一熱給他倆揣上, 一邊走一邊吃正好。
吃完餅子,江清淮從背簍里取出一個短柱型的機關遞給江長順。
「什麼東西?」
江清淮在尾部按了一下, 頃刻間一張很大的網便射了出去,正好把路邊的一塊大石網住。
江長順驚呆了, 「你做的?」
「嗯, 在軍營那會兒,沒病人的時候自己琢磨的。」
江長順雙眼發亮道:「這玩意兒抓山雞還不一抓一個準?」
江清淮好笑道:「抓什麼山雞,咱又不是打獵的, 給你防身用的。」
他把網撿回來塞回去安置好,又教了江長順一遍。
「眼下只能放一張網,我再琢磨琢磨,看能不能多放幾張進去。」
江長順一臉稀罕地摸來摸去,興奮極了。
江清淮背簍里還有一個,和給江長順的那個不同的是,裡面的網浸泡了烏頭做的毒藥,只有碰上野豬這樣殺傷力大的野獸才會拿出來用。
許是兩人的運氣真的好,本身收集露水並不需要走太遠,就在山腳附近就行,可偏偏就讓他們撞上了一隻山雞。
江長順腦子還在驚訝中,手上已經快速地按下了射網的機關,山雞動作十分敏捷,但架不住江清淮做的網夠大,邊緣處直接把山雞的腦袋罩了進去。
山雞拼命蹦躂,可是越蹦躂纏的越緊,腦袋被卡的死死的。
江長順衝過去把山雞網了個結結實實。
「今日運氣真不錯。」
天色微亮,能看清山雞五彩的尾羽,漂亮極了。
兩人都知道這是瞎貓撞見了死耗子,也不貪心,收集好露水就帶著山雞回家去了。
林竹起身的時候就看見了這隻健壯的傢伙。
江雲月想要尾羽,但江長順說要帶去鎮上賣掉,拔了會掉價,她便不說了。
騾車已經套好了,一早上周紅花就給他餵了草和麩子,趕上就能走。
江長順走的時候嘴巴都咧到耳根去了。
江清淮追上去給了他三十文,叮囑他回來的時候買些蜜餞。
今日天氣好,日頭高懸,江家院子裡曬的滿滿當當的全是藥材。
昨日採集的杜鵑花葉、切成片的花根、還有桑白皮,連空氣中都瀰漫著淡淡的清香味。
周紅花在後院拉了根繩子,把兩個小孩和她們屋裡的被子都抱出來曬,還招呼林竹也曬曬。
林竹咬了咬嘴唇,然後默默地把被單抱出來洗。
昨日折騰的厲害了些,被單都弄髒了。
從後面看,能清晰地看到他兩隻通紅的耳尖,感覺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周紅花只能假裝沒看見,偷笑著走遠了,還特地吩咐江雲野和江雲月不許過去。
江雲月小聲道:「娘,大嫂為啥洗被單呀,他和大哥也不尿床呀。」
周紅花忍著笑道:「尿什麼床,肯定是你大哥睡覺不老實掉地上弄髒了唄。」
「啊?」江雲野驚訝極了,「大哥先前也沒這毛病啊。」
而且被單都能弄到地上,那得多不老實啊。
周紅花敲他腦袋,「管這麼多做什麼,你大哥教你們識的字都會了嗎?」
這下兩個小孩再沒心思管大哥大嫂的事了。
江清淮教他們的時候一點耐心都沒有,直接寫上滿滿一頁大字,然後讓他們自己去學,學不會還要說他們笨。
他倆私下吐槽說大哥這輩子可別想當夫子了,也就只能噹噹大夫這樣。
林竹手腳麻利地洗好了被單,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曬好,他能感覺到周紅花每回經過時落在他身上灼熱的視線,所以他只能死死地埋著頭,恨不得自己變成透明的才好。
江清淮看見,巨厚的臉皮都滲出了幾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