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心下焦急,可又不敢說什麼,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江清淮,「江大夫,您方才給他吃了什麼?」
江清淮一笑,「只是一顆安神的藥丸,不用擔心。」
婦人頓時鬆了口氣,「可您方才為何那樣說?」
「想必你也看得出來,他對自己吞吃了活物這事十分篤信,並且因此過度憂慮恐懼,所以此時和他唱反調是無用的,倒不如順著他,只要讓他相信東西被打下去了,自然就能痊癒。」
婦人恍然大悟,「是,是這個道理。」
她看了眼林竹懷中的兒子,這會兒他已經睡著了,看起來十分安定。
她已經好幾日沒見過兒子像現在這樣安睡的模樣了,見狀頓時喜極而泣。
「江,江大夫,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您救了小兒,就是救了我們全家,我們……」
婦人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把錢袋子摸出來,一整個全都遞給江清淮。
「江大夫,裡頭有三十文錢,請您一定要收下。」
江清淮搖搖頭,「不用,今日是我主動替你看診,診金就不收了,只是晚些時候別忘了尋個什麼死物給他看一眼。」
婦人連連點頭,「我記得了。」
見江清淮收拾藥箱要走,婦人急了,「江大夫,您還是收下吧,不然我心裡實在過不去。」
江清淮退卻不過,乾脆多要了她一個柿子。
婦人恨不得把一籃子柿子全給他們,推拉一番後才勉強答應只給了四個。
加上前頭他們買的六個,一共十個。
林竹把小孩交回去,兩人就辭別了婦人。
*
去訂被子的時候,一路上林竹都很高興。
江清淮故意逗他,「白得了幾個柿子這麼高興?」
林竹嗔了他一眼,「才不是呢。」
「那是為啥?」
林竹有點不好意思說。
見他耳根紅紅,江清淮笑嘻嘻道:「竹子是不是覺得相公特別厲害?」
林竹加快腳步往前走,小聲道:「沒有。」
江清淮笑的得意,「還說沒有,你都寫在臉上了。」
林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臉。
兩人笑鬧著到了人家鋪子裡,一進門江清淮就瞧上了人家掛在正中間的鴛鴦被,紅通通的十分喜慶。
「竹子,就要那個。」
林竹看了一眼,剛剛才恢復的臉又要變紅,「不,不好吧。」
這是人家成親用的合歡被啊。
掌柜是個婦人,見他們盯著這床背面瞧便笑著走過來,「二位客官可是瞧上了這床合歡被?」
她一面觀察兩人,一面道:「兩位瞧著可真親密,用這個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江清淮沖她笑了一下,「多少錢?」
掌柜立刻根據他的身量報了一個尺寸,報價錢時還主動給他們折了一些。
這種策略並不新鮮,兩人神色都很淡定。
江清淮問林竹,「竹子,覺得如何?」
林竹捏了捏他的手,小幅度搖了搖頭,實在太貴了,「我們再瞧瞧別的。」
江清淮點頭,林竹以為他同意了,結果人一轉頭就問掌柜,「還有更喜慶的嗎?」
林竹:「……」
趁著掌柜進去給他們找其他被面,林竹趕緊道:「阿淮,你不要這樣說啊。」
「怎麼了?」
「你這樣說,她肯定會找最貴的給咱們。」
江清淮露出震驚的表情,「真的嗎?」
「真的,娘教過我的,我們不能叫人家瞧出我們很想要,不然人家肯定要宰我們的。」
江清淮忍著笑道:「娘還教你這個啊。」
「是啊,就是上回扯喜布的時候。」
江清淮點頭,「那我該說什麼?」
林竹湊到他耳邊,這樣那樣地說了一通,江清淮頻頻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掌柜再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情勢變了。
這些貴的被面林竹一概不要,只要最簡單最樸素的,旁邊的男人還時不時露出嫌棄的表情,說這不好那不好,和方才一進來就雙眼放光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掌柜簡直一頭霧水。
最後林竹在合理的價錢範圍內挑了最好的一床,不過在訂裡頭的棉花時他倒是大方了一回,很懂得該花花該省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