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做的襖子林竹本來想留到年節再穿,在周紅花的要求下今日就取了出來穿上身了。
出門之前兩人還喝了薑茶。
坐在新做好的頂子裡,身上還穿著厚實的棉花襖子,林竹只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都暖呼呼的。
他們離得遠,到的時候阿虎他們已經把小攤支好了。
「今年這鬼天氣真冷的嚇人,往年哪有這時候刮這麼大風的?」
阿虎一邊拿掃把清理小攤前積的雪,一邊埋怨道。
江清淮看了眼冷風呼嘯的江面,他們這邊離得遠還好些,最前面幾家攤子的招牌被吹得東搖西晃的,再細瞧,還有直接被吹跑的。
阿虎說了幾句話都沒聽見江清淮的回應,下意識看了他一眼,再順著他的視線往遠處一瞧。
「咦,那不是馬少爺家的招牌嗎,怎麼被吹跑了?」
「這麼多人怎麼沒一個去撿的?」阿虎笑嘻嘻道:「江大夫,你說我要是去撿,能不能給馬少爺賣個好?」
江清淮搖頭,「怕是不能。」
「也是,」阿虎悻悻地彎下腰繼續幹活,「要是能的話那些人還不搶著去了,哪兒還輪得著我?」
「不對啊。」他倏地又直起了身,「馬少爺家攤子今日沒來人?」
馬永自己不上心,但他府里那些人卻是日日都會來的,畢竟賣的銀子有部分能進他們口袋的,反正馬永那個草包也算不過來。
江清淮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阿虎卻沒瞧見,他已經跑前頭打聽去了。
「真沒人,一個也沒來,真是奇了怪了。」
短暫的疑惑過後,阿虎就高興起來,「不來最好,大家今日都能鬆口氣了。」
轉頭見江清淮嘴角勾著一抹笑,他只當對方也是為此高興。
楊老三他們趕著做工,一大早就把兄弟送來了。
趁著江清淮替兄弟診脈的功夫,三人又各自要了一碗酸辣麵和一碗薑茶。
那個兄弟病的實在很重,周圍吵吵嚷嚷的都沒見他醒過來。
江清淮擦了擦手,然後蹲下身開始診脈。
楊老三他們端著薑茶碗站在邊上,緊張的連呼吸都放輕了。
江清淮診脈的時間長了些,其中一個嚇壞了,抖著嗓子道:「江大夫你千萬要救救他啊,他家中還有妻兒,都指著他活呢。」
江清淮收回手,淡淡道:「能治。」
兩個字一出,周圍人齊刷刷舒了口氣,阿虎家的客人也都坐不住了,紛紛拿著包子饅頭湊過來看江清淮治病。
「都病成這副模樣了,真能治啊?」
「誰知道呢,這新來的大夫瞧著倒是有些底氣。」
「我們就瞧著吧,要是真能治的話,我把家裡老娘也送過來診診,近來她夜裡咳得越發厲害了。」
「他拿的什麼東西?」
江清淮從醫藥箱中取出一個布包,展開,露出裡頭整整齊齊的一排銀針。
他從裡頭取出一根,看似隨意地在病人某幾處扎了一下,幾乎剛把針拔掉,病人就動了一下。
江清淮收了針,然後低下頭輕喚病人,和他說了幾句後便從自家小攤上取了一個小藥包,展開捏了一顆藥丸塞進病人嘴裡。
病人動了動嘴巴,緊跟著便露出痛苦的神色,似乎藥丸很是苦口。
江清淮站起身,看著楊老三道:「藥丸一日三顆,必須按時服用,若想好得快,再加薑茶三碗,不想喝也無妨,快則十日,慢則半月就能好。」
「江大夫,要是加上薑茶,幾日能好?」
「快則五日,慢則十日。」
楊老三看了眼意識尚不清楚的兄弟,心中很是糾結,薑茶六文錢一碗,每日三碗便是十八文,即便只喝上五日也需近百文。
還有藥丸的錢。
猶豫片刻,他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道:「給他喝,早好早上工,大不了這錢我替他出了。」
「三哥你別這麼說,還有我們呢。」
另外兩個兄弟忙道。
江清淮當即便起火開始煮薑茶,天氣冷,只能現煮現賣。
也就一刻鐘,一鍋薑茶便煮好了。
周圍圍觀的人已經換了一批新的,他們一來便瞧見一個躺在條凳上不省人事的病人,灌了一碗薑茶下去臉上便有了血色,再結合楊老三他們幾個歡天喜地恨不得敲鑼打鼓的模樣,有人便疑惑道:「這是啥,能起死回生的茶麼?」
「一碗熱茶下去,死人便救活了?」
楊老三幾個簡直哭笑不得,但再一想,真要這麼說的話好像也成?
畢竟早上他們兄弟送來的時候瞧著是真的要不行了。
「兄弟,你這什麼茶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