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二十幾條是有的。
「娘,我們快下山吧,你這樣要著涼的。」
周紅花一邊擠著身上的水,一邊使勁跺腳,雖然出門前穿的很厚,但這會兒也擋不住,裡頭已經濕的差不多了。
鞋子裡更是都泡水了。
周紅花坐在石塊上,把棉鞋脫下來把水倒掉。
那邊林竹已經順手把水溪魚倒進了自己的背簍里,然後跑回原來的位置,把地上的水芹裝進周紅花的背簍里。
「娘,好了,走吧。」
周紅花過來,把背簍背好,一手從林竹手裡把裝冬筍的竹筐接過來,「給我拿著。」
本來還要再挖些野蔥,這下也顧不上了,兩人走得飛快,一路上連話都顧不上說。
他們到家的時候江長順已經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大夫。
林竹以前見過,是仁安堂的。
瞧見周紅花這個狼狽的模樣,江長順嚇了一跳,「這是咋了,落水了?竹子沒事兒吧?」
周紅花把背簍和竹筐放下,也顧不上回答,只和林竹道:「竹子,快叫大夫給你瞧瞧。」
說著就徑直去了廚房燒水。
江長順疑惑地看向留下的林竹。
林竹簡單地解釋了兩句,然後看向坐在屋檐下的大夫,客氣道:「王大夫,等會兒勞煩你給我娘也瞧瞧成嗎,診金我會另外付給你。」
周紅花身上濕成那樣,他實在不放心。
江長順趕緊點頭,「是要瞧瞧的。」
王大夫點頭答應了。
這邊林竹在問診,那邊江長順進了廚房幫忙。
周紅花得了空,便先進屋換衣裳去了。
兩個小孩也嚇壞了,忙去江清淮和林竹屋裡把浴桶搬出來,打點水先給洗乾淨了。
有一陣子沒用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
王大夫診的很快,診完就笑道:「來之前江大夫已同我說了你的情況,還指名叫我帶了這些藥材。」
說著他就指了指藥箱裡齊齊整整的幾包藥材,好笑道:「我瞧著都用不上嘛,你身子調理的不錯,後頭只要肚子不長太快,應當是沒啥問題的。」
林竹疑惑道:「肚子不長太快?」
「若是旁人,這話我是不會說的,畢竟只要不吃補得太過,肚子也不會長得太快,但我瞧著江大夫那個緊張態度,怕是人參都捨得弄來給你用,所以特地多一句嘴。」
王大夫和江清淮比較熟稔,能開玩笑。
林竹臉一下子就紅透了,但緊跟著紅暈就退了下去,「王大夫,鎮上的疫病你知道了嗎?」
王大夫臉上的笑意也淡了,「江大夫同我說過了,說實在的,要不是相信他的為人,我都要疑心他的動機了。」
仁安堂所在的東隴街和碼頭遠得很,碼頭的人也不會跑去仁安堂瞧病,所以一時半會兒根本看不出啥來。
但王大夫是相信江清淮的,從上回他們一群人被困在周府,江清淮救了他們開始,他就對這個年輕的後生刮目相看了。
「這病我暫時還未接觸過,若真像江大夫說的那般嚴重,那他可真是做了一件造福整個南吉鎮的大好事啊。」
興許還不止南吉鎮。
「阿淮在意的不是這個。」
王大夫點頭,「我知道,但眼下這事兒著實有些難辦啊。」
說著他嘆了口氣,偌大一個仁安堂,支持江清淮的竟只有他一人。
掌柜倒是也信,但他是個商人,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進一批藥材囤積著,到時候好掙上一筆。
不過江清淮的意思是,囤積也比缺藥材強,他給掌柜提供了這個消息,換掌柜不賣高價,兩人早上商議了好一會兒,已經議定了。
以防不夠,江清淮還去了一趟買藥所,那邊礙於他的面子當然滿口答應了下來,但事實上也未可知。
見林竹滿心擔憂,王大夫便安慰了他幾句,叫他先顧好自己的身子要緊。
林竹點點頭。
說話間,熱水已經燒好了,周紅花簡單地和王大夫打個招呼便進屋沐浴去了。
她順帶著把江雲月也帶了進去,一塊兒洗洗。
林竹給王大夫倒了茶,讓江長順陪著說話,自己則進了廚房給周紅花煮薑茶。
因為疫病,江清淮剛修改了配方,他用的就是這個新配方。
王大夫對薑茶很感興趣,主動要了一碗,一邊咂嘴品著裡頭的藥材一邊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