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中年男子就興奮地跑了過來,「江大夫,你這麼快就從京城回來啦,方才乍一看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江清淮壓著笑和人聊了幾句,這邊還沒聊完,那邊又來了幾個,個個都熱情的很,有人還揶揄他們小兩口感情好。
林竹低頭低的脖子都酸了。
小夫郎紅著臉的模樣實在太可愛,江清淮不想叫別人看,便和大家說自己還有正事要辦,總算打消了大家繼續攀談的意向。
「好了,可以把頭抬起來了。」
林竹有點擔憂,「他們會不會說我不好?」
現在鎮上幾乎所有人都認識江清淮,他作為夫郎居然和自己男人一同騎馬,這事兒要是傳開了人家會不會說他的不是。
江清淮本來還和他隔著一點距離,這下乾脆前傾著身子湊上去,直接讓林竹的後背貼上自己的胸膛。
林竹雖然不好意思,但沒捨得說不。
「是有可能的。」
林竹一愣,「啊?」
江清淮好笑道:「但那又如何呢,人家說就叫人家說去,咱們別搭理不就成了?其實他們說我的也不少呢,前頭什麼沽名釣譽啊,庸醫啊,後頭什麼斂財啊,心術不正啊,多著呢。」
前頭那些罵聲林竹是知道的,可後頭怎麼還有?阿淮明明救了這麼多人的性命,那些人居然還要罵他心術不正?
林竹氣壞了,也顧不上自己了,「他們怎麼能這樣講?沒有你,說不定他們全都染上疫病了。」
江清淮笑了一聲,「所以不要管他們,要是敢到我們面前說,我就把他們全都毒啞。」
林竹被他逗笑了,「嗯。」
等把馬交給驛站後,兩人慢步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聽江清淮說京里發生的事。
「拒官的事沒有提前和你商量,覺得失望麼?」
林竹搖頭,「不會,我也不想你當官。」他說的很小聲。
江清淮好笑道:「人家做夫郎的都希望自己男人飛黃騰達,你怎麼相反呢?」
林竹聲音更小,「我不曉得怎麼當官夫郎,會被人家笑話的。」
「你怕被人笑話,那我就爬的高一些,這樣就沒人敢笑話你了。」
林竹愣了一下,但緊接著他又搖了搖頭,堅定道:「還是不好。」
江清淮笑容淡了些,「為何?」
「你當大夫,為的是給人瞧病,給很多很多人瞧病。」
江清淮眼裡閃過一抹動容,他就知道,他的竹子能懂他。
「你說得對。」
「你拒了官,皇帝沒有怪你嗎?」
「沒有,還給了好些賞賜呢。」江清淮重新換上了歡快的語調。
林竹眼睛一亮,「什麼賞賜?」
「一些金銀啥的吧,還有一些珍惜藥材,裡頭一根老參我贈給秀才爺爺了。」
林竹點頭,「金銀啊。」
江清淮說的輕描淡寫,他就只當幾兩十幾兩就差不多了,雖然對他來說很多,但賞賜的人可是皇帝,這點東西也不算啥。
結果回去以後把箱子一打開,滿滿當當的黃金差點閃瞎了一家子的眼。
所有人齊刷刷呆住,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周紅花狠狠擰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哎呦一聲,「是真的。」
江長順也如夢初醒,「這,這得多少啊。」
「三百兩。」
江長順瞪大了眼,隨後想到自己方才搬下車的時候就隨手把這隻箱子放在了院門口,頓時就忍不住罵了一句,「你這臭小子,怎麼不早說?」
江清淮好笑,「方才門口那麼多人,我咋說呀?」
「你就不曉得悄悄說?」
江清淮:「……」
他無奈地指了指另外一隻更大的箱子,「竹子,娘,裡頭是皇帝賞給你們的絲綢。」
周紅花一聽還有自己的份兒,忙過去把箱子打開,十匹彩緞整整齊齊碼放在裡頭,漂亮的不得了。
江長順感嘆道:「真不愧是皇帝啊,出手就是大方。」
江清淮輕笑了一聲,「也不是白拿的,臨走的時候叫我寫了不少藥方配方呢。」
江長順拍了下大兒子的肩,「能多救人總歸是好事。」
江清淮點頭。
周紅花和林竹兩個蹲在箱子前,仔仔細細地把十匹彩緞研究了一遍,翻來覆去愛不釋手。
周紅花挑了個花樣最繁複的出來,笑眯眯道:「等這孩子出生了,我就用這個給他做身衣裳。」
說完她又問林竹,「竹子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