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夏馬上就乖多了。
「堂兄來做什麼?」
「叫我給他牽線呢。」
林竹一下子明白了,「老師?」
「嗯。」
林竹有點無語,「他怎麼這樣。」
江清淮笑嘻嘻道:「我把他罵了一頓趕走了。」
「就該這樣,」林竹小聲道:「平時他們對爹娘那麼壞,還想讓你給他牽線,也太不要臉了。」
正好有人進來,林竹便止了口,抱著江小夏走了。
*
來人是個中年男子,瞧上去約莫比江長順還要大一些。
江清淮臉上帶了一點笑,「可是要診脈?」
男子仔細打量了他一圈,眼神中似乎帶著懷疑,「你便是江清淮?以一己之力救了一鎮百姓的那個江神醫?」
江清淮笑了一聲,「我的確是江清淮,但一己之力救了一鎮百姓的說法不對,我只是個大夫,沒這麼大的能力。」
男子也笑了,「你比我想像的謙遜得多。」
江清淮表情嚴肅了些,「敢問尊駕來意?」
「是家父,家父三月前得了腹瀉病,請了名醫來瞧也未見成效,後來多方打聽才來到這裡,只不過方才進來瞧見你這麼年輕,讓我吃了一驚,還請別見怪。」
「敢問令尊現在何處,瞧病得先診脈才行。」
「這是自然,我這就回去客棧請家父。」
男子說完就走了。
江清淮雖然覺得有一絲古怪,但也沒多想,反正什麼樣的病人都是一樣的治。
林竹探頭進來,「阿淮,我做甜湯給你喝?」
江清淮笑著點頭,「好,小夏先給我。」
「好。」
江清淮把江小夏放在他的小床上,自己在旁邊翻醫書,找到腹瀉相關的案例重看一遍。
他不愛照本宣科,但他畢竟年輕,經驗還是不足,所以看醫書是免不了的。
一刻鐘後,林竹端著兩碗甜湯過來,夫夫兩個便對坐著一塊兒喝湯。
「我放了十幾顆棗進去,想著甜度應該夠了就沒擱糖,你嘗嘗。」
碗裡紅苕切成了齊整漂亮的小塊狀,配上金黃圓潤的板栗,還有紅色的大棗,這麼熱氣騰騰的一碗甜湯,在這種冷天裡喝著實在是一種享受。
江清淮低頭喝了一口湯,點頭道:「正好。」
林竹笑了一下,自己也端起碗喝了一口。
旁邊的江小夏聞見香味,左右擺著小腦袋急切地找人,偏偏他又翻不了身,只能幹著急。
林竹把他的小床拖過來,給他看了眼自己的碗,一本正經道:「這個叫甜湯,等你大一點再給你喝。」
江清淮笑得不行,把林竹拉回來,「別管他,趕快喝,一會兒涼了。」
林竹點點頭,見江清淮一碗已經喝完了便道:「鍋里還有呢。」
「好。」
兩人正說笑著,方才那個中年男子回來了,還攙扶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
後頭還跟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江清淮立刻把碗裡剩餘的湯一口喝了,林竹也趕緊收拾了東西去了後頭。
「江大夫,這便是家父。」
江清淮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自己先在案桌後頭坐了。
老者眼裡帶著和方才中年男子一般的打量,仔細看的話還有一絲不屑,不過江清淮沒太在意。
「請。」
老者不情不願地伸出手臂。
江清淮開始號脈,等兩隻手都號過,又讓老者伸出舌頭來仔細瞧過,一邊瞧一邊問一些問題。
都是尋常的問診過程,老者並沒抗拒,全都答了。
中年男子急切道:「江大夫,如何?」
江清淮笑了一下,「不是什麼大問題,好治。」
這是他的習慣,一般病人來求診都很急切,這對治病並無益處,所以為了安撫病人,他一般都會先說這上這麼一句。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老者。
老者扯了下嘴角,「好治?你年紀輕輕的口氣倒是不小。」
江清淮微一抬眉,「挑釁大夫是您家共有的習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