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回頭邊解午飯的包裝,邊繪聲繪色說起昨晚,她和姜梨是如何艱難的把她從車上拖下來。
經她這麼一提醒,阮念念喝斷了片的腦子,突然閃過些碎片化的記憶。
好像有個男人把她背上了樓。
她眼睛一亮,問園子:「昨晚是許肆把我背回宿舍的,對不對?」
園子想說關玉韜,但見她滿臉期待。她撓撓頭,含含糊糊說:「嗯……好像是吧。」
她就知道!
阮念念心頭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
她記得那個後背,很寬厚,很溫暖。
她趴在上面,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屬於許肆的溫度。
她轉念再想姜梨臨走前的那句囑咐,突然反應過來。
原來許肆是為了背她,手腕才扭傷的。
也難怪阿梨心情不好了。
園子看她獨自在那兒嘟嘟囔囔,表情一會兒變一個,跟昨晚沒什麼兩樣。
一想到昨晚的雞飛狗跳,她咽了口唾沫,立馬撈起手機。
她還是趕緊再上網查查解酒湯吧。
—
接下來一段日子,姜梨拒絕了宿舍所有與許肆有關的邀約。
經歷了那次聚會,她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人總要吃一塹長一智的。
她又恢復了四點一線的生活。雖然無趣,卻很平靜。
但學校攏共就那麼大,也不是她想躲,就能永遠躲得過的。
再見許肆是在一個午後。
姜梨捧著課本,靜靜走在通往圖書館的小道上。
午後溫暖的陽光在她身後灑了一道。
路過籃球場,周遭變得喧鬧起來。
「對面白衣服那個會不會打球!是來打球的,還是來打人的!」
「那個裁判吃屎的嘛,這還不判罰!」
球場似是在吵架,裁判單薄的哨聲混在觀眾叫罵聲里,略顯可憐。
姜梨對體育項目向來沒什麼興趣,對圍觀吵架更是。
她連視線都沒偏轉,繼續往前走。直到一聲:
「許肆接球!」
她腳步嘎吱止住,木木定在原地許久,還是沒忍住,轉頭。
在人海里找到許肆,對她來說,只需要一眼。
金色的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鋪撒在男人身後的籃球場上。
他抬手輕鬆接下球,卻沒再動。
身上的黑色球衣被汗浸透了,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專屬於男人的肌肉線條。
他揚起下巴,欠欠的朝那個白衣對手吹流氓哨,跟逗狗似的。
對手被激怒,揚起拳頭威脅。
他看見,笑得更欠揍了。手懶洋洋抬起,在對方憤怒的目光里,慢悠悠豎起中指。
囂張又混蛋。
場邊女孩們因為他這個動作興奮到尖叫,姜梨卻在想:他手腕是真的好利索了。
比賽還在繼續,對面選手的動作確實不怎麼光明磊落。
尤其是那個穿白衣服的。
有好幾次,姜梨都看見他惡意衝撞搶球。甚至有人被他撞傷,只能換替補上場。
球場中央的比分牌被太陽照得反光。她眯眼看了好久,才看清數字:54比54。
在許肆的發力下,比分好不容易追平。
卻在下一秒,方衡一個失誤,被對手鑽了空子。
籃球進框,比分牌又被翻到了56比54.
比賽只剩下最後一分鐘,似乎敗局已定。
觀眾席上,園子跳起來破口大罵:「方衡你會不會打球!你TM腎虛,你讓老娘上啊,老娘不穿鞋打得都比你好。」
方衡本就因為輸分懊惱,一聽她這麼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姜梨看見園子,這才模糊想起,前兩天宿舍里是談論過許肆有場籃球賽。園子當時還問她去不去,被她果斷拒絕了。
大概說的就是這一場。
她再看觀眾席,幾個舍友果然全在。
阮念念站在園子旁邊,小小的一個,混在人堆里不怎麼起眼。
在姜梨的視線下,她突然激動的跳起來,緊跟著觀眾席也是一陣騷動。
姜梨順著她的目光看球場,原本抱在許肆手心的球被遠遠拋出,在空中划過漂亮的弧線,與太陽交疊。
陽光晃眼,她下意識閉了眼。沒等睜開,一聲哨響,耳邊勝利的歡呼連成一片。
贏了?
她勉強適應光線,眯眼望向球場中央。
黑色球服的隊員已經衝到許肆身邊,不顧寒冷,扒下自己的衣服,光著膀子興奮吶喊。
許肆沒他們那麼激動,他戲謔的視線越過隊員,投在不遠處心有不甘的對手身上。
他揚唇笑了,優哉游哉補刀:「菜就多練。」
對手臉色難看到極點,他才勉強止住笑意,被簇擁著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