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會打造新的黃金面具。」
姚木蘭拉長聲音哦了一聲,夕陽徹底沉了下去,寒風凜冽,她將面具抱在懷裡,轉過身朝灶房的方向走去:「今年的生辰,我不能陪在你身邊,所以提前慶祝一下。喏,你這傢伙有口福了,本姑娘親自下廚,還不快來打下手。」
她回頭嫣然一笑,嬴政乖覺的跟了上來。
暮色中,他英挺俊朗的五官柔和了不少,祭祀中戰神一樣的少年郎,在他的情人面前同樣會變得羞澀而柔軟。
灶房內,姚木蘭自從祭祀結束後,每天都備著新鮮食材,若是沒等來嬴政,將之前的食材送到大廚房去,再換上更新鮮的食材。
她進了灶房之後,將黃金面具隨手掛到了牆壁上,然後將油燈點亮,接著把炭盆上的蓋子移開,讓熱氣冒了出來。
暖洋洋的灶房裡,擺著新鮮的蔬果,空氣里瀰漫著家的味道。
姚木蘭打了熱水,要將菜再洗一遍,嬴政很自覺的去接,兩人手指碰到了一起。
「我記得你以前很不喜歡下廚的。」
姚木蘭回憶起她與嬴政初相識時的情景,腮幫子鼓了起來,眼睛裡全是笑。
嬴政將菜洗乾淨,分種類放好,要去提刀子時被姚木蘭按住了手:「你打下手就好,今天是為你慶生,我來主廚。」
瑩白似春蔥的手指輕輕搭在手背上,嬴政心中一暖,任勞任怨的為她打下手。
他其實不是討厭下廚,他只是厭惡那些邯鄲落魄的歲月而已。
在秦國他是大王,衣食住行全不勞自己動手。
但在邯鄲,他與母后顛沛流離,最艱苦的時候,母子倆曾在地窖中躲過幾天,只能靠殘羹冷炙充飢。
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對一切都充滿防備,連小小廚房在他眼中都是危機四伏的地方。
無數記憶片段在腦海中翻湧而過,嬴政淡淡應了聲「好的」,在一旁打起了下手。
姚木蘭鬆了口氣,嬴政的刀工不差,但他控制不好力道,要是由他來切菜,這個砧板怕是要保不住了。
這個年代的菜太過簡單粗暴,只有幾種家常的做飯,就連山珍海味也不過是粗糙的蒸、煮、燒、烤或者爆炒。
在調味品稀缺,蔥姜蒜還沒傳過來的年代,姚木蘭為了準備一桌豐盛的壽筵,也是下了大工夫的。
象徵著福壽綿綿的長壽麵,姚木蘭打算最後下,為了練習用一根麵條下一碗麵,她之前不知練了多少次。
將一個麵團拉成一碗麵,是一個精細活更是耐心活。
菜餚貴精不貴多,姚木蘭準備做六菜兩湯,配上一碗長壽麵,再燙上一壺黃酒。
這六道菜也都有些來頭,分別有湯浴繡丸、金栗、蟹肉雙筍絲、香麻鹿肉餅和明珠豆腐。
兩道羹湯普通些,分別是水煉犢和桂花魚條。
這些菜幾乎是窮盡姚木蘭當前水平,在食材限制下能做出的最高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