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燙死我了歲丫頭!」玄樞被茶水燙的直跺腳。
「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喝茶?」
歲晚一腳踏在了他面前的案桌上。
「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來,但是他們被抓了老夫我也沒辦法,你也看到了,我每日都在這密室里,兩耳不問窗外事,管不了管不了。」
一邊說著,玄樞一邊擺著手,儼然一副撒手掌柜的模樣。
歲晚這才意識到玄樞的不對勁,拉著他的手瞬步來到了密室的邊緣,還未到跟前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反彈。
玄樞站穩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嘆了口氣,「這下明白了吧歲丫頭,並非老夫不幫,而是老夫根本就出不去這道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那日見到的是……」
「是風行變得啦。」
「……」
他認命似的語氣讓歲晚的嘴角抽了抽。
「那你還能出去打麻將?」
「我肉體出不去,但是靈魂還可以的啦。」
「……」
靈魂出竅也得去搓麻將……
賭博害人不淺。
「你去找我師父他們就沒看出異樣?」
「看出來了,看出來又怎樣?畢竟只是把我囚禁了又沒殺我,能活著就不錯了,我要求也不高。」
「……」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歲晚被面前這個不知道比自己大了多少輪的老頭弄破防了。
玄樞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深深嘆氣說道,「這要從十三年前說起。」
歲晚愣住。
「丫頭啊,我知道你是故人之子,也知道你的心中一直有著十三年前的不甘和疑惑。」
歲晚蹙眉,「你知道我的身份?」
「怎會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了,十八歲便成仙的天才可不多見,可十三年前,卻出了五個。」
「……」
十三年前,仙魔大戰前日,搖光仙門。
裴昭羽本是搖光仙門裴亦文的師弟,卻修煉邪法墮入魔道,煉化妖獸使其成為自己的妖仆,只聽得他一人號令。
裴亦文領全門弟子前來迎戰,那天艷陽高照,晴空萬里,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天氣。
「師兄啊,你還是那麼不自量力,你以為憑藉這些人就能勝得過我百妖大軍?太可笑了。」
裴昭羽摸著手嗤笑。
裴亦文舉劍,「你我正邪兩立,無話可說,戰吧。」
裴昭羽拍手,「好一個正邪兩立,多麼冠冕堂皇的話啊,你是宗門天驕,可我呢?我就該是腳邊端茶倒水的小廝?我自認為我的天賦不比你差,可為何你就是這萬人敬仰的掌門?我就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裴亦文眯了眯眼,「師父說過,修煉不可急功近利,你心太急,只想著修為的提升而忽略了心境的成長,師父怕你誤入歧途才讓你閉關……」
「放屁!」裴昭羽甩袖一道邪氣衝散人群,霎時哀聲一片。
「他就是偏心!我與你同時間拜入師門,他什麼都給你什麼都教你,對於我卻未曾上心一分,就連他的女兒都許配給你,憑什麼?!為什麼我拼命都得不來的東西你卻能唾手可得?!」說著他又突然笑了出來,「不過現在不重要了,你們若當你們的仙便去當,而我只會是神,主宰一切的神!」
「還未跟你說啊,你猜祭劍的第一人是誰?就是你那好師父啊哈哈哈哈哈!」
裴亦文聽此紅了眼眶,隱忍罵道:「畜牲!」
看著一向寡淡的裴亦文露出這等表情,裴昭羽興奮地咧嘴大笑,「哈哈哈哈師兄你竟然露出這個表情?怎麼樣?我送你的這個禮物還行吧?哈哈哈哈哈哈!」
「……」
一聲令下,黑白的妖獸和弟子發出碰撞,仰天的妖獸悲鳴和弟子浴血的喊聲混在一起,烏雲蔽日,瓢潑大雨。
「妖怪!滾出去!」
一道身影逆著風雨舉劍上前,卻被裴昭羽冷眼甩在了柱子上,發出轟隆的聲響。
歲晚拄劍而立,眼睛含恨死死盯著面前的妖怪。
裴昭羽的手一勾,那沾了血漬的脖頸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歲晚掰著他的手死死掙扎,但不過是杯水車薪。
裴亦文全身被雨水浸濕,手中的劍泛著寒光,看著自己的至親皆在他的手中,那股怒意再抑制不住。
他立於風雨之間,單手起勢,嘴唇輕動,那泛著金光的咒文燙的裴昭羽甩掉了手中的歲晚。
看準了時機,裴亦文上前接住,摸了摸她的臉,再看向被羈押著同樣昏迷的裴敘,眼角落下淚,那滴淚落在了歲晚的眼角,順著她的臉頰混著雨水落入地下。
「是我對不住你,代我們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