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比喪葬家屬還要顯得生無可戀。他沒有一點朝氣。他穿了一身白,除了臉還算好看外,一身的氣質像是與這個行業共鳴共生了。
這還是他的周玉程,程寶嗎?
這還是他心裏面那個一直敬仰著,說要好好對待的周大少嗎?
鄭錦年頭皮抽疼,起生理反應,犯噁心,臉色轉白,推了推西拿的手,鄭錦年顫顫巍巍跑出了堂屋,跑出了庭院。
在道路口,鄭錦年抖著手從衣服袋裡掏出藥丸,往嘴裡送,逼著自己,強行干吞下去。
扶著牆根,鄭錦年緩了半天,呼吸恢復正常,那股麻痹的反應退去,鄭錦年按著牆面,背貼著牆轉身——
周玉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了,就站在那裡。
西拿站在他身後。
周玉程的面色和身上的毛衣一樣慘白,他堪堪只能邁動一小步。
就這樣在深黑的黑色里,兩人隔空對視了好久。久到世界感覺都不存在了。
第79章 傻程變傻,錦年自責
周玉程身子一點都不動,反倒是鄭錦年,他拿手擦了擦面頰,又順了順身上的衣物,朝周玉程走來。
不遠處有狗吠的聲音。
鄭錦年說話:「走,回家。」
周玉程身子還是不動。
鄭錦年用手扯了扯周玉程腰間的衣服,將他往旁邊拉,拉著他回家,周玉程身子還是不動,他挺失落的,還有自責,不知道怎麼哄他的錦年。
「我做這個,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西拿在身後聽著,還以為他家老闆去做了什麼不正當行業,出去賣了什麼的,這樣的語氣僵硬。
鄭錦年看了眼西拿,叫西拿去把車開過來,打發了他走。
周玉程望著西拿走遠了,但狗吠聲漸漸大了起來。
鄭錦年說話:「不是不高興。就是有點不明白,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來做這個。好玩嗎?」
周玉程說:「你要是不喜歡,以後我不做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你怎麼會願意來這種地方做這種事。」明明有很多光鮮亮麗的事可以做,明明可以和同齡的朋友一起社交。
去喝酒也好,去玩樂隊也好,是那種快樂年輕的樂隊,去找趙燦打遊戲也好。總歸有很多可以玩的東西。
他不是最會玩了嗎。
怎麼把自己封閉在這樣的環境裡。和哀鳴打交道,和小孩打交道。臉上全是暮色。
他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