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月辭只覺得臉上的淚流得更加洶湧,她本想忍著不被發現,卻哭出了聲音。
索性就大哭一場。
她哭的喘不過氣,心中卻第一次感到如此暢快。
等到紀月辭醒過來,天已經黑了,寢舍里只有她和雲箬兩個人。
「我睡著了?」她從床上坐起身。
「嗯。」雲箬走過來看她,摸了摸她的眼睛,「難受嗎?」
紀月辭點了點頭,她覺得眼睛腫的都快睜不開了,太陽穴突突地疼。
「你別動。」雲箬看她要起來,「林望留了藥,說等你醒了幫你擦,你等一下。」
她找了藥過來,指尖挑了一點藥膏用指腹揉散,輕輕在紀月辭眼眶周圍塗上,打著圈幫她按摩。
紀月辭想到自己是大哭到力竭睡過去的,頓時有些臉熱,沒話找話地問雲箬:「我現在這樣很難看吧?」
雲箬搖頭:「不會啊。」
心裡在點頭:是有一點,不,不是一點,眼睛已經腫成核桃了,像只悲傷蛙。
紀月辭:「……哦,悲傷蛙是什麼?」
雲箬心裡的想法暴露了,有點不好意思:「你只能聽到我在想什麼,不能看到我腦子裡的畫面嗎?」
紀月辭搖了搖頭,忽地又緊張起來,她剛才聽到雲箬的想法了,是不是該裝作不知道不要說出來?她這麼問雲箬會不會不高興?
她感到緊張的時候整個人都很緊繃,臉色也變得冷硬嚴肅起來。
雲箬兩手拇指按摩著她眼下穴位:「嗯……不好形容,待會兒我畫給你看吧?其實還挺可愛的。」
「好。」紀月辭放鬆下來一些,把眼睛閉上了,「我還想看那個墨鏡長什麼樣,是叫這個名稱嗎?」
「是。」雲箬說,「百里夜說可以做做看,他怎麼什麼都會做?」
「他剛來宗門的時候還不會。」紀月辭道,「因為我們沒什麼錢,城裡製藥和釀酒的一些工具又很貴,阿夜就學著自己做,我和阿望也試過,很難,但是他輕輕鬆鬆就做出來了。」
紀月辭閉著眼睛,話題一轉:「我知道他們瞞著我攢錢的事了,想早點把欠明儀宗的靈石還上,讓我能解開靈脈的封印,師父都告訴我了,難怪你老是說在幫阿夜做法器……我這個師姐當的真是不稱職,讓師弟們為我操心這麼多。」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因的。」雲箬說,「剛進閒雲宗的時候還把他們倆當成了奸商。」
屋子裡點了一盞燈,光線不算明亮,窗戶開了一扇,能聽到山壁外盤旋又落下的風聲。
雲箬給紀月辭講她來閒雲宗之前遇到林望和百里夜的事,紀月辭才知道一開始他們帶回宗門的噬靈獸原來是雲箬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