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公羊岫道,「你規規矩矩我自然管不著,作惡之人我卻不會放過。」
「那遇到我的事,前輩會怎麼處理?」紀月辭不卑不亢道,「在那些被我聽到心思的人眼裡,我擅自窺探他人是為惡,天道會幫他們處罰我嗎?我阿娘當初被小鎮裡的閒言碎語逼到幾近崩潰,在她心中我也是惡,那些讓她活不下去的指點和逼迫也是惡,可我聽前輩所說,我因為這個靈技被排擠欺負才是受害者,天道站在哪一邊呢?」
公羊岫答非所問:「你不是不愛說話嗎?」
紀月辭笑了笑,走到萬知閒身邊,一起站在雲箬身後。
公羊岫看著他們,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箬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棋盤上一枚接一枚的黑色棋子開始出現,慢慢增多了起來。
陸子云從水簾後走出來,只能看到無邊無際的空闊水域,天地間仿佛只有他一個人。
想到在幻境中的一切,他苦笑了一下。
他差點殺了雲箬的師兄,害死一大,那幻境裡什麼都美好,卻不是他想要的,他想活著,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事實不可更改,他要往前走才行。
阿恆也從水簾後走了出來,面對茫茫水域,他抬手擦掉了臉上的眼淚,小聲道:「師父……我幫你守著北州城,百年後來見你,才能抬頭挺胸說我是你的徒弟。」
二大和一大走在一起說說笑笑,忽地停住腳步。
一大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幹什麼,東西忘帶了?讓老四幫你送出來,我們來不及了。」
二大停了許久,笑起來:「我自己去拿,老大,你會等我的對吧?」
「不等,你自己趕上來。」一大轉身就走。
二大看著他的背影,終究轉身與他背道而馳,撥開水簾走了出來。
「我答應過老大,會照顧好三小和老四,怎麼能食言呢。」他低聲自言自語。
一道水簾被撥開,葉景慢慢走了出來,她抬眼看了四周一圈,目光似乎看不到雲箬他們,也看不到周圍的人們,只看到了公羊岫,她踩著水面走過來,小聲道:「師父。」
公羊岫嘆了口氣:「阿景,你在夢裡過得不好嗎?」
葉景對著他跪了下來:「我只是想見師父一面,我想問師父,我在入夢之時聽到的那些是真的嗎,這世間並沒有靈藥能讓人催生靈脈,我只是剛好特殊而已?」
公羊岫沒說話,沉默地承認了。
葉景規規矩矩對他行了師徒間的叩拜禮,站起身來:「我為了一個不存在的希望,做了那麼多試驗,殺了那麼多人……師父,阿景不能陪著你了,我承受不住。」
「去吧。」公羊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