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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藥我早喝夠了,你既然這樣說,我聽你的就是。」

自此我們再沒提過生孩兒的事。

大郎爭氣,二十二歲中了進士,又進個翰林院。

我同宋全全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氣,立時又在京都買了個小院子。

宋全還押貨,只是我們的家已在京都了。

永和二十七年,我兒大郎已是五品京官。

我們上了年紀,宋全想著有生之年能回鄉祭祖。

大郎孝順,立時告了假同秀兒帶著我們一家老小出發了。

我們給秀兒招了個上門女婿。

他名銀霜,沒家沒姓。

名字花哨,人生得也花哨。

可他待秀兒真心實意,再好不過。

他們如今還管著生意上的事兒,如今已生了兩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

大郎的媳婦兒是陳翰林的長女思喬,當年是她先瞧上了我家大郎,圍追堵截,終是打動了大郎那顆石頭心。

思喬爽利,同我甚是相得。

此時大郎和銀霜帶著一眾兒郎騎馬,思喬同秀兒便帶著兩個孫女兒陪我們坐車。

第21章

春日天暖,一路行得慢,一點也覺不出辛苦。

「那時我一人押貨,總覺這路長得看不到頭兒,如今再走,不知不覺便要到了。」

宋全早已白了頭,脊背也彎了,人老了,也瘦了,留了鬍鬚,看起來同旁人家的老頭無異。

「祖父,那可不是有我們陪著你嗎?你不寂寞,走起來便快了。」

小孫女兒靠在她娘懷裡,奶聲奶氣地說道。

「沫兒說得對,因為不寂寞,走起來便快了。」

宋全慈祥,家裡的孩兒們沒一個怕他。

「你祖父當年心裏面有牽掛啊!他心裡裝著祖母,你爹還有你姑姑,總想著他不在家我們會不會受欺負,能不能過得好。心有牽掛,便覺路長夢多。」

我亦老了,白了鬢髮,彎了腰,人卻胖了。

「是啊!我總擔憂有人來尋麻煩,你忍不住同人家吵怎麼辦?他們若是動手呢?你扯頭髮抓臉那套怎麼能打得過?我走時說的話你定然不會聽,他們若是為了訛錢,你肯定不會給錢。大郎在書院,秀兒又不頂事,待我回去一定要顧個夥計,我不在時他便能護著你……

「每日就想著這些,日子怎的那般長?可誰知道一轉眼就老了呢?」

「可不是一轉眼就老了嗎?」

可我還沒同他過夠。

我嫁了他才有了丈夫,有了兒女,有了個家。

這許多年他愛我護我,日子過得再艱難也不曾叫我受過半分委屈。

即便活到了如今的年紀,我也想不明白他當年為何會娶了我呢?

村里認識的老人已去了大半,連當年和我撕扯打架的李寡婦都走了。

村里還是那個村子,人已不是當初的人了。

我同幾個老人說話,提起許老三,那時多恨,可是嫁了宋全幾年,我已全然將他忘了。

聽聞他在城裡賭錢,不知輸了多少,因著沒錢還債,那賭坊的老闆賣了許家僅剩的幾畝地,又將他媳婦兒並兒子一起帶走賣了。

最後還打折了他的一條腿,他做了花子,在一個冬日凍死在了街頭。

我不恨也不覺得解氣,只是唏噓。

許老三的一生就像笑話。

他一出生就比許許多多的人強,不愁吃穿,有人服侍。

可他不知珍惜,稀里糊塗將日子過成了那樣。

第二日就要回了,宋全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那是一片舊墳地,因著無人祭拜打理,荒草叢生,連墳包也尋不見了。

可我知道這是哪裡。

「你怎知道此處的?」

我驚訝地問宋全。

「我給大郎他娘燒紙,從這兒過去是近道兒。每每我路過這兒,總有人在那田埂下挖土,不一會兒便挖出個罐子,再往裡面丟幾個銅子兒進去。

「我見過給死人燒紙錢的,卻從沒見過給送真銅板的,便好奇想看看啊!」

宋全笑著指了指已經坍塌了的田埂。

是那個位置沒錯兒。

我那時幫鞋鋪做鞋底兒,一月能賺百餘文,可那錢到不了我的手裡便叫許老三領了去。

他總是醉酒,我便趁著他醉酒偷幾文出來,藏在哪裡都不放心。

只這沒人管的墳地離許家遠還偏僻,誰沒事兒也不會跑去挖人家的墳,便將錢藏在了這墳地里。

「我便蹲在這田埂上面聽著,那人每次都要將錢拿出來數一遍,再罵一通人,然後又對著那尋不見的墳包許願。誰會同死人許願呢?可那人偏對著死人說希望被夫家休回家去,我覺得有意思,每每路過都要偷聽。聽著聽著便成習慣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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