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
對話框裡那句沒發出的消息被刪改成了:[我看起來像是什麼脾氣很好的人嗎?]
發送鍵卻遲遲未能按下去。
算了,楚淮晏如是遊說自己,反正總有路梨矜哭得時候,就不必在這裡浪費眼淚了。
****
路梨矜是故意磨蹭到所有人走光才出來的,她有意識的遮掩著自己與楚淮晏的關係,做不到如他般坦蕩自若,更不希望對自己給予厚望的師長憂心或多想。
她垂眼數著被月光潑過的地磚,數到第二十八個才起身,食指勾著兩個裝的鼓鼓的塑膠袋,甜聲與李澄揮手告別,「那我也先走啦?」
李澄徹著茶盞,坐在搖椅上沖她一點頭,叮囑道,「等到寢室了告訴我一聲。」
每次都如此。
只是今天路梨矜心虛,她揉了下鼻尖,「好呢。」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這世上就是有種人天生扎眼到不能忽略,楚淮晏今天穿得很隨便,西褲配白襯衫,大學校園裡扔塊石頭能砸到八十個的搭配。
奈何氣場迫人,路梨矜推門出來,毫不費力地望見斜對角榕樹下的青年。
楚淮晏姿態慵懶,瘦長指間一點猩紅明明滅滅,他大半個人融在院牆覆出的陰影里,辨不出神色。
路梨矜沖他的方向小跑過去,突兀的張開雙手撲倒他懷裡。
「……」楚淮晏單手攬住女孩子的腰,左手去掐煙,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再燙到你的。」
路梨矜晃動腦袋去蹭他的胸。口,撒嬌輕喃道,「那反正是你心疼。」
楚淮晏挑眉,輕拍她翹。挺的臀。部,「梨梨這是賴上我了啊?」
「不可以嗎?」路梨矜抬眸,對上深邃狹長的含情眼,認真徵詢起意見。
晚風拂動裙角輕揚,分不清是誰的心跳和呼吸亂過節拍,楚淮晏按著路梨矜的後腦把她重新壓回自己前。胸,似是而非地回,「又沒說不行。」
路梨矜偏要較真,糾正他講,「小學時候語文老師說了,雙重否定等於肯定。」
楚淮晏扯唇角嗤笑,手指撥捻著白嫩耳垂,女孩子戴得耳釘是紅櫻桃,可愛素雅的款式,碰上去微涼,和肌膚的熱度呈現反差,早晨上她時候就注意到了,現在才倒出空閒來仔細把玩。
乖巧得被抱了半晌,路梨矜才到耳畔傳來磁性低沉,溫柔到殘忍的告誡,「那有沒有人跟我們梨梨講過,男人說話你都不要信,尤其在床。上。」
她怔忪,來不及多想,就承下楚淮晏的吻。
溫熱的唇從光潔額頭伊始,落在眼瞼時顫動的睫毛有不受控制的眨動,再到小巧鼻尖,最後蜻蜓點水的落在唇角。
他們別人家的院牆下相擁接吻,生活的雜音還在耳畔縈繞,蟲鳴悠遠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