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顧逸十分好奇。她在身後問:「這就是你工作的內容嗎?」
「嗯。」
「上次看到你的名牌,是……產品設計師?」
「包容設計。我近一兩年主要做的是關於殘障人士的一些家居產品和智能產品。」
「沒想到我的室友是藝術家。」
「不算。藝術家的創作在很大程度上是個人感情的行為,很依賴情感和天賦,而我們不會。我們讀大學時也有藝術修養課,但更多的是圍繞產品去做人性化設計,都是成規範的,我不覺得自己是藝術家,真正的藝術家很少,大部分都是細枝末節的抄襲。」梁代文終於想起懟她:「你這麼認真奉承我,有事相求?」
……寄人籬下還不夠嗎。
梁代文不把自己藏在工作室,反而把工作帶回家裡來做,這算不算是和自己有互動?而當事人毫無反應,坐在餐桌前說,你說給我治療,就給我一張普魯斯特問卷?
「這是了解病人情況。你回答得那麼潦草,可用信息少得可憐,我完全沒有辦法對症下藥。」
「那要怪你方法匱乏。不要真的把自己當做心理醫生,用業餘愛好和不明企圖去挑戰別人的專業領域,在我看來,有點幼稚。」
彎腰在找米桶氣不打一處來,想要煎蛋發現煤氣壞了,飲水機的插頭被拔掉,取而代之的是各種電子產品,聲控音箱,聲控落地檯燈,許久不用的留聲機……
住久了才知道這屋子完全沒有生活氣息,都是亟待解決的問題和障礙。梁代文在身後說,我叫了意面和三沙拉,大概 20 分鐘就會到了。這種沒有溫度的快餐顧逸吃夠了,還在堅持找燒水壺:「你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心如止水嗎,總是吃植物會變成植物人。」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顧逸在廚房打轉許久,內心叫苦不迭,為什麼會這麼尷尬,是自己表現出什麼喜歡的苗頭被梁代文發現了?但梁代文一個述情障礙,為什麼也扭捏,這個機器人是自己心裡也有不明波動了嗎?
她甩了甩頭在冰箱前照鏡子,模糊的影子裡她和在 ounce 的台上一樣,不甚打扮,非常隨意,像個 rapper。坐在梁代文對面說,於是,我為你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接下來你作為病人,要全部配合。
「什麼計劃。」
「把你的韓劇都刪掉,全都按照本醫生的節奏來,那些舶來品有什麼意思,你不是很痛恨不原創的東西嗎。我在 ounce 的每個稿子,你能申請到的票都要去看,把覺得碰得到你笑點的記下來交還給我;嘗試肢體接觸,感情絕對都是從觸碰開始的,跟我做心跳挑戰;還有,突破心理極限,過山車,跳樓機,去玩真人 CS,鑽最恐怖的密室和劇本殺。」
面無表情的梁代文讓她有點喪氣——這算答應還是不答應?她硬著頭皮說,如果你覺得可以,請給我一個表示同意的笑容,我要拍下來記錄,一個療程之後再拍一次,我要做對比圖。
梁代文扯起嘴角,驚悚的笑容讓顧逸脖子後縮三寸——這是在逼自己打退堂鼓嗎?對鏡頭裡的笑容忍住那份震驚,顧逸說:「你知道嗎,你假笑的時候,每個五官都有自己的想法。」
「那要怎麼辦,辦公場合,免不了要和人打交道。」
顧逸站起身伸出兩根手指,像個叉子一樣支在梁代文嘴角,輕輕用了點力:「這個感覺懂嗎,這個才是微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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