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不好意思啊。
就算是餡餅我也要吃!
藺言耳根一紅,竊喜的彎起唇,看著程北的目光也友善了許多。
踮起腳拍了拍男人的頭,藺言告誡道:「要記得一直這麼有禮貌。」
感受到頸側放鬆的力道,程北也鬆了口氣。
喉結滾了滾,男人壓下乾嘔的欲望,將沿著食管向上爬的心臟重新咽了回去。
剛點了點頭,只聽少年又說:「你是負責捕魚的吧?下午小心點,海邊不安全。」
突如其來的關心把男人弄得一愣一愣的,他攥緊了掌心,摸到了濕潤的觸感。
這又是什麼手段?
打一巴掌給一個紅棗?
他張了張嘴,聲音乾澀:「yes,sir。」
待藺言回到大部隊,食堂里依然處於一片古怪的寂靜當中。
二樓的獄警們目睹了全過程,只覺得平日裡看慣了的餐具突然燙手起來。
門口,克里斯曼輕佻的彎起唇,輕聲呢喃道:「原來長這樣啊。」
「怪不得牧聞一開始以為他好欺負。」
「老大,我們要進去嗎?」
一旁的小弟抓了抓臉,克里斯曼就算了,要是程北知道自己看到了他狼狽不堪的模樣,恐怕沒好果子吃。
「不著急。」
眉骨處的傷疤隨著眉毛一併挑起,克里斯曼扭著脖子動了動,發出「嘎啦」一聲脆響。
「等他今晚來A區巡邏,我們好好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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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區
牧聞坐在硌人的石塊上,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怎麼吃個早飯這麼慢,他們是去戴夫家吃豌豆了嗎?」
勤勤懇懇幹活的犯人立刻叫了起來:「別提豌豆,我已經連續吃了一周素菜了,看到綠色就想吐。」
牧聞斜了他一眼:「我們長官心善,要不你問問他願不願意分你點肉吃?」
「這就我們上了,牧聞,你說話注意點,」從洞裡伸出半個腦袋的A區犯人笑嘻嘻的說:「小心克里斯曼讓你滾去和明秋陽一桌。」
「得了吧,」牧聞翻了個白眼:「明秋陽的桌子我哪擠的進去。」
被關在S區的那位可看不上他們。
正聊著,遠處傳來腳步聲,犯人們瞬間噤聲,來得卻不是藺言和傑森。
克里斯曼倚著牆低笑了聲:「你們幹活還挺賣力的。」
牧聞站起身,蹬了兩下發麻的腿問:「老大,你怎麼來了?」
克里斯曼勾著唇,視線掃過灰頭土臉的犯人們,道:「程北在餐廳惹禍了。」
牧聞怔了怔,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來,幸災樂禍的問:「他真去招惹藺言了?」
「誰輸了?兩敗俱傷?程北又被關小黑屋了?」
克里斯曼看著激動不已的牧聞,嗤笑了聲:「放心,比不上你。」
「藺言沒有給程北任何懲罰。」
「啊?憑什麼啊!」牧聞出離的憤怒了,明秋陽獲得了去醫務室的待遇,程北逃脫了懲罰,合著倒霉的只有他一個。
這禮貌嗎?
克里斯曼撇了牧聞一眼,「他丟了大臉,你只在審訊室丟臉,總的來說你比較賺。」
就算克里斯曼這麼說,牧聞還是憤憤不平。
強烈要求同罪同罰!
看著無時無刻不在耍寶的牧聞,克里斯曼隱晦的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這傢伙真的有兩下,克里斯曼都懶得理他。
不過,金髮男人心下微嘲,以程北最後那副模樣,懲不懲罰都沒兩樣。
拔了牙的狗,廢物一個。
第8章
「鏘!」
一錘子砸下去,迸濺出灰色的碎末,男人用手肘擦了擦汗,餘光瞄到了藺言背在身後的雙手。
棉質的白手套一塵不染,嚴嚴實實的遮蓋住每一寸肌膚,黑色的袖口和白色的布料相接,在那隱秘的縫隙中,藏著少年勻稱的腕骨。
傑森站在他的右側,低聲說著什麼,藺言忽得笑起來,尖尖的小虎牙壓住水紅色的下唇,少年親昵的用兩根手指捏住了傑森的衣袖,偏頭湊到傑森耳邊。
男人看到了藺言一張一合的唇,但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牧聞恰在此時走了過來,輕輕一腳踹在男人的小腿上,低聲說:「別看了,眼珠子都快滾出來了。」
「手還沒好就伸那麼長,想再斷一條嗎?」男人捏著錘子顛了顛,反手對準牧聞揮了過去。
牧聞不閃不躲,笑著一腳踹在他的心口上,「冷靜點,挖你的破石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