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的不止是他,身邊的林壯紅也一直盯著歇斯底里的豐耗,雖然還沒有證據,但他猜這人和自己在門口被坑的事絕對有關係。
眼看衝突即將升級為內戰,黎忻眯了下眼,彎腰從地上拎起一把粘血的錘子,隨手敲上了台面。
隨著這道不容忽視的聲響,三個人的身體猛的一顫,同時朝他看了過來。
不止是他們,校醫同樣用一種要吃人的肉疼目光死死盯著黎忻依舊拎著鐵錘的手,咬牙切齒:「你手裡的那個是我老婆……」
「啊……真不好意思。」黎忻詫異的看了眼手裡的錘,雖然嘴裡說著抱歉,但他壓根沒有鬆手的意思,「那先借你老婆一用。」
校醫:……艹,你才是真狗!
礙於那虛假的同事情,校醫咽下了這口氣,只能站在遠處一臉憤恨,氣的連話都不想說。
應付完校醫,黎忻一手拎錘,緩步走到劉橫面前。他試探性的碰了下劉橫的脈搏,發現這人只是暈了,至於口吐的白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居然讓他聞到了一點肥皂味。
黎忻有點無語,這是什麼接地氣的手段。
雖然手段低級,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有效。鬧了這麼一通,黎忻現在是真不好執行自己原先的計劃了。
不管這個學生怎麼暈的,反正是暈了。這時候不著急讓校醫救治學生反而要自己先上,這要傳到校長耳朵里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既然如此,也只能順勢而為了。
黎忻緩緩起身,身邊的豐耗隨著他的動作下意識後退。然而黎忻看都沒看他,只是朝還在生氣的校醫揚了揚下巴:「醫生,學生暈倒了不管一管?別忘了校長還在看。」
如黎忻所料,聽到校長兩個字,校醫的臉扭曲一瞬,終究是不情不願的走過來,把地上不省人事的劉橫一把扯起來丟上手術台。
黎忻記得校醫給他的表格上寫的第一項是核對學生年齡。
還在琢磨著這個年齡會怎麼核對,結果他一抬眼,就看校醫居然從地上扒拉出了一把鐵鋸。
看著那把生了鏽的鐵鋸,黎忻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看到他的反應,校醫抬鋸子的手一頓,忽然獰笑著看他,兩隻眼寫滿了不懷好意:「怎麼,黎老師害怕?」
說這話時,他眼中隱隱含著期待。如果黎忻真的表現出一點害怕,他就能毫不猶豫的把鋸子插進他的腦殼。
黎忻聽出了校醫言語中的蠢蠢欲動,卻只是稍稍挽了下袖口,聞言聳了下肩:「那倒不至於,但我的衣服有點貴,不想沾血。」
校醫:……炫耀個屁啊!
校醫因為嘴欠又被氣了個倒仰,把手裡裝模作樣拿起的鐵鋸丟了回去,這會兒徹底不準備理黎忻了,忙前忙後的用束縛帶把人綁好。
做完準備工作,校醫不知從哪摸了根筆,在劉橫的額頭上畫了一根虛線,隨後拿起身邊插好電的電擊儀器,毫不留情的按在了男人的胸口。
「呃……啊啊啊啊啊!!!!」
床上昏迷的人猛的彈起,卻又被束縛帶強行拽回原處,他的眼睛瞬間睜大,像是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似的,控制不住的痛苦尖叫從喉嚨里宣洩而出,最後連慘叫都快要無法維持。
林壯紅臉色一沉,這個開局太出乎他的意料。
願望之都的副本大多數以探索為主,也就是說,只有你在探索過程中違反規則,或者選擇錯誤才會面對危險。而像校醫這種主動展現出攻擊欲望的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至少林壯紅沒遇到過。
有人曾經在網絡總結過規律,會出現危險等級偏高的副本中,一定存在一到兩個被規則評定為極度危險的老玩家,為了壓制他們並調整平衡,副本會將難度拔高,並加入新的規則。
現在……
林壯紅臉色難看,以他的水平還接觸不到太高的圈子,因此他不確定這裡到底有沒有傳言中的那幾位,有的的話又是誰。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慘叫聲漸弱。林壯紅咽了下乾澀的喉嚨,強撐著看了過去。
床上的人已經不再動彈,他們離得很遠,根本看不出這人究竟是死是活。
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響,林壯紅沒有回頭,但餘光里,他看到跌坐在地上的豐耗正在不受控制的喘息,眼底的恐懼幾乎要將他吞沒。
校醫看著手術台上不省人事的傢伙,輕嘖了一聲後伸手碰了下那人的頸側,微弱的脈搏證明著這人還活著。
「呵,我說什麼來著,黎老師。」校醫見狀陰森森的開口,眼底帶著些幸災樂禍:「你這批學生,素質不高啊。」
被嘲諷了的黎忻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幕,從口袋裡拿出了辦公室里校醫隨手塞給他的那張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