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副本對我們進行了干擾。」黎忻收回手, 嘆了口氣:「我就說以添苒那個性格的老手為什麼會這麼照顧一個剛剛認識的小姑娘。」
「你的評價夠刻薄的。在這裡與有好感的陌生人合作比你想的要常見, 是你自己防備心過重。」郁宿珩對此不置可否:「但你的觀點我認可, 確實太巧了, 所以我們的行為可以作為參考?」
黎忻手指點了點地面:「一小部分。」
「這個案件的疑點很明確,他們沒能找到兇手進入房間的方式。」將手裡那頁日記置於最上方, 黎忻簡單複述:「一個相當謹慎膽小的受害人, 門窗緊鎖, 不存在找到鑰匙的可能,也沒有撬痕。」
說完,他忍不住笑了:「老套的密室殺人戲碼。」
「如果是密室殺人,一般來說不都有些亂七八糟的機關嗎?」郁宿珩皺了皺眉,想起人類中流行的一系列懸疑小說。
然而黎忻想都沒想就否認了:「不現實。」
說完,他揚了揚手裡的日記,有點無奈:「我們看的不是現場,而是日記, 還是縮減版。這些和機關有關的東西裡面一句沒提, 也沒給我們搜查取證的途徑, 自己憑空想像要猜到什麼時候。」
把日記丟回去,頭頂突然傳來響動。
兩人同一時間抬頭,隨著轟隆一聲, 頂層尖刺向下猛的一墜。
重物高速下墜帶來不可忽視的壓迫感,看架勢恨不得把一切碾碎。
然而在場兩人,一個臉上毫無表情, 一個蓄著笑意,卻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
最終,氣勢洶洶的龐然大物不甘的停留半空,停止不動了。
黎忻仰頭看著這一幕,帶著點嘲諷:「看來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收回視線,郁宿珩嗯了一聲,沒什麼表示。
這點小插曲沒能影響到兩人的心態,黎忻滿不在乎的繼續開口:「其實門鎖完好,排除鑰匙開門,再排除那些容錯率極低的亂七八糟機關,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做到。」
郁宿珩抬眸:「什麼辦法?」
黎忻隨意翻折著手裡的紙頁,笑了:「很簡單,簡單的出乎意料。」
這次他沒有賣關子,語氣篤定:「那個『兇手』是被『受害者』親自領回去的。」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郁宿珩沒立即否認,只是看著他盛滿笑意的眼睛問道:「你確定?可日記也說了,那個人很謹慎,他警惕所有人,這種人會主動把人帶進屋?」
「可總有人讓他沒那麼警惕警惕,人不可能在人群中完全孤立,不然精神早就崩潰了。」黎忻閉上眼睛:「總有一個人對他來說特別,能讓一個驚弓之鳥一樣的男人放鬆警惕的會是個什麼人?」
沒等郁宿珩的答案,他睜開眼睛,率先開口:「答案是,弱小。」
看著郁宿珩不由自主輕蹙的眉頭,黎忻輕笑著起身繞到他的身後,彎下腰,手指近乎放肆的搭上郁宿珩的脖頸。
忽如其來的觸碰讓郁宿珩下意識歪頭,但卻沒有阻止,只是略帶警告的瞥了黎忻一眼。
對方發出一聲悶笑,卻並沒有順勢收手,幾乎是有恃無恐。
「你瞧,就算你知道我很危險,卻還是沒阻我。」感受著手下從微涼逐漸溫熱的皮膚,黎忻收斂眼底的情緒,輕聲開口:「因為你覺得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有辦法應付。換句話來說,你認為我比你要弱小。」
見郁宿珩蹙眉想說什麼,黎忻卻後退一步收回手:「當然,我不否認你不怎麼對我設防,可這兩者並不衝突。」
沒給郁宿珩說話的機會,黎忻居高臨下垂眸,聲音懶散又帶著些不經意低醇:「這個人也是一樣。那人平時給人的印象弱小又無害,外在性格膽小,很會示弱。」
「我傾向於是一個女孩……或者說,表面上是個女孩。」說完,他忍不住嘆息:「一個平時和貓一樣膽小的女孩,你很難相信她嬌嫩的爪子會抓破自己的咽喉。」
郁宿珩看著日記的最後,提出疑問:「可日記里寫了,這個人用武力制服了甦醒的大哥,而且沒有受傷。」說著,他頓了一下:
「如果和目前對應,首先添苒不符合弱小的印象。剩下的文諾和那個阿梓,如果不存在異能,一個普通女孩就算有能力和成年男性抗衡也難以保證自己毫髮無傷。」
「是。所以我說了,那人只有表面上是個女孩。」黎忻勾了勾他的發尾,冷笑一聲:「你沒發現嗎?那個阿梓,雖然下半身穿著裙子,可上半身裹了個嚴嚴實實。」
意識到黎忻在說什麼,郁宿珩回想起那個在椅子上縮成一團,臉上掛著淚水,柔柔弱弱的「女孩」,表情瞬間就木了。
「而且他一點也不弱,從見面開始他就一直縮著身子,故意讓自己的身高比添苒矮一點。」郁宿珩的表情看的黎忻有點發笑:「不過顏控應該是真的,他確實挺喜歡你的臉。」
郁宿珩並沒有覺得高興:「是麼,我怎麼覺得他更喜歡你的臉,你出來的時候他眼都看直了。」
黎忻倒是無所謂,他覺得自己失憶之前應該也不少追求者,對此習以為常:「是麼,那他眼光還挺不錯的……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