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神明看著場上的一片混亂,皺起眉:「到點直接上?」
規則:[……還要等關鍵劇情]
說完它沒等祂開口,生無可戀的補充:[要是沒有關鍵劇情你不能上]
話音落下,空氣一時有點凝固。
長久的沉默過後,祂終於忍不住抬眸瞥了他一眼,面露不解:「你和他有仇?」
言外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
都這樣了還能有關鍵劇情?你要真看他不順眼不如現在把他劈了算了。
規則:[……]
……
雖然知情人士對劇情能否圓回來這件事報以悲觀態度,但罪魁禍首本人卻相當坦然。
他和郁宿珩此時已經走到了混戰邊緣。
如果僅憑這些只知道享樂的神裔明顯不是普通人類的對手,鋒利的鐮刀每次高舉就帶來噴涌的血跡。長久以來積壓的怒火已然燒毀他們大半神智,讓他們不計後果,也不計代價。
但他們也不會是最後的贏家。
祭台之上,老者早已變為一具乾癟得到軀殼。
約定的時間已經到達,可契約者承諾的神明並未如約到來。
暴走的雙瞳蟬此時脫離了擬態的眼睛,在吃掉契約者後,它們為了補全已經付出的力量,瞄準了在場所有人。
如果沒有玩家的干預,這裡早已變成一座死城。
黎忻獨自踏上階梯,垂眸看著滲透地面的鮮血。
現在的場面和他想像的其實差不太多。
雖然無論是郁宿珩還是規則都不清楚他將這潭水徹底攪渾的原因,可他確實從一開始就帶有目的。
他做這一切是想看看如果沒有神明干預,如果僅憑人類自己,這段過去會走向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現在,他得到答案了。
站上高台,黎忻朝遠處望去,看到了一片火光。
那是孤魂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叫上來的第二批反抗者,可惜數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並沒有什麼用。
伴隨著泡沫炸開的聲響,金色的光芒在此時將天際燃燒。
這是第一次,蟲群發出悲鳴。
一道身影落地,劍身死死插進地面才勉強穩住身形。
「小雙」略顯狼狽的半跪在地,用力擦去嘴角滲出的血跡。這個過程中他始終盯著高處聚集的雙瞳蟬,緊接著又一次搖晃起身。
「小雙……算了。08獨行人是麼?」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她側目看向朝自己走來的黎忻,卻沒有回答。
並不介意他的沉默,黎忻在他身邊停下腳步,同樣注視著空中的蟲群,忽然開口:「當初將這隻蟬送來的是你的先祖吧。」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黎忻卻並沒有等待回答的意思,目光落在他身上,低聲問道:「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
聞言身邊人沉默一瞬,但終究是回答:「什麼?」
「你認為他為什麼帶著那隻蟬來到這?」
問這個問題時黎忻的聲音依舊平穩,沒有任何質問的意思,像是單純的好奇。
這一瞬間,黎忻察覺到獨行人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又很快恢復如常。
「抱歉,我不知道具體原因。」最終,他低聲說:「關於當年的事,我們所知的只有一條神諭。」
他並沒有隱瞞的意思,琥鉑色的眼睛注視著天空,眼底帶著茫然:「那一天,審判伴隨著太陽紋路降臨,將罪人驅逐並剝奪神裔身份,其罪名為——無知。」
無知,無心之舉。
得到這樣一個答案,黎忻居然並不感到意外。
他甚至大致猜得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位不知原因離開當時溫室一般庇護所的神裔,也許偶然得到,也許只是感到好奇,又或許是其他原因,總之他帶走了一隻從未見過的蟬。
再後來,他因機緣巧合來到這座同樣被神明庇佑的城市。他驚訝於兩者的不同,並向他們講述了自己的故鄉。
而在離開之前,他留下了這只能夠『實現願望』的蟬。而這隻蟬又在無盡欲望中繁衍,最終長成一切災難的開端。
從他踏上這片土地那刻起,貪婪已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