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遭的結果無非是神戰繼續,一切恢復正軌。」
「如果是這樣,我們為什麼不任由神戰繼續?」死亡這時接道:「你我都知道新生的偽神干涉了現實。雖然我們現在無法出手,但毫無秩序可言的神戰可以。一旦神戰推遲,你確信一個人類加一群神裔能解決一個對神位虎視眈眈的偽神?」
「如果你擔心這個,我本人可以作為擔保。」郁宿珩冷漠的回視:「它對現實的滲透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這麼深,極大可能只是干涉了一兩個足以推動人類方向的重要人物。否則規則不會現在才發現端倪。」
感受到場上投來的注視,命運面紗下的眼睛緩緩睜開,給予解答:「只要斷掉祂在現實中的聯繫,那就不再涉及命運線。」
「也就是說只要只要他能解決到人類本身的問題,那麼一個還困在眾神遊戲副本的偽神,「世界」就可以直接斬殺?」地獄眯了下眼,語氣不明:「那我們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該怎麼假定他的能做到?」
「做了就有可能改變,不做當然什麼都改變不了。」月亮輕笑一聲:「各位,你們都想著這場神戰有沒有利益可圖,但是不是忽略了一個更重要的事?」
說完她微頓一下,目光冰冷:「「世界」目前的狀態各位也看到了,接連不斷的崩毀加上維持世界穩定的消耗,讓他始終沒能恢復。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在這場神戰中徹底墮亡。」
她的話讓太陽很輕皺了下眉頭。祂一直觀察著郁宿珩的狀態,此時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次沉默持續了很久,直到死亡率先打破沉默:
「舊世界的墮亡會帶來新的開始,也許情況沒有我們想像的這麼遭。」
「甚至可能會更好。」地獄認同了祂的說法:「畢竟就像我們說的,一切都不會更糟。」
並不意外祂們的做出的結論,郁宿珩的聲音依舊平靜:「你們的說法沒錯,舊世界的屍骨之上確實將誕生新的世界。」
然而說到這,他卻忽然加重語氣,冷聲開口:「可你我都沒經歷過新舊世界輪替的過程,沒人知道那時會發生什麼。」
「也許我自己就是從舊世界的屍骨中誕生的新世界,畢竟你我誕生時所看到的過往總有大片空白。」冰冷的眼睛環顧四周,郁宿珩從神色各異的一張張臉上划過,一字一頓:
「如果真是這樣,各位想過在此之前的歷史與舊神們去哪了麼?」
所有人驟然變了臉色。
就像郁宿珩所說,祂們都誕生於「世界」之後,當然也未曾經歷過新舊世界交替。
因此沒人能否認他的說辭,這份風險祂們都賭不起。
直到這時,他們猛然意識到達摩克里斯之劍早已高懸在每個人頭頂。
長久的沉默中,每個人都在思索其中的利弊。
祂們的選擇關乎所屬子民的命運,沒人敢輕易做出決定。
對此,郁宿珩也沒有催促的意思,只是垂眸將脖頸處不安分起來的黑線抽出,纏上手腕。
終於,天國率先從沉默中脫離。
頂著數道目光,祂將手中由力量構築,利劍紋路的透明卡面朝圓桌中心的空中丟出,開口說了兩個字:「贊同。」
同一時間,月亮同樣丟出星月交錯的手牌,接道:「跟。」
兩位神明同時表態,利劍與星月圍繞在鏤空的球體周邊,在規則的注視下緩緩轉動。
下一刻,死亡丟出脊骨形狀的手牌,沉聲開口:「否決。」
說完,祂朝郁宿珩垂眸:「與其為一個猜測做選擇,我更在乎看得到東西。」
對祂的選擇郁宿珩並不意外,轉而看向地獄。
艷麗的紅髮女士則沒有死亡果決,她沉默了很久,最終緩緩閉目,丟出鏤空的黑羊:「否決。」
輕嘖一聲,月亮忍不住冷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朋友。」
「真遺憾。」面對嘲諷,地獄無奈攤手:「與其說我,你不如想辦法說服你家小孩……哦,是被丟棄的前小孩。」
她彎唇看著月亮依舊幼年的形象,緩緩勾唇:「來參加眾神會議都不恢復本體,總不會是怕自己恢復原樣,太陽看見你就想起被『背叛』的過往,徹底不站你這邊吧?」
聞言,一直沒開口的太陽終於從郁宿珩身上收回目光,金色眼睛毫無情緒的瞥了地獄一眼,聲音很淡:「算不上背叛,而且我的選擇和她沒關係。」
無趣的撇了撇嘴,地獄揚起語調:「好吧,那你的選擇?別忘了你我手裡的資源遠遠比不上這些勝者和橫豎都是賺的死亡,神戰意味著什麼不用我多說。」
聽完祂的話,月亮譏諷的笑了:「說的好像再打你們能贏一樣。」
「可能性很高啊。」地獄卻並沒有被激怒,反而抱臂看著她,緩緩勾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希望神戰停止的原因?即將到來的那場神戰接近『月蝕』吧,你的力量將會削弱大半,很難完全撐起神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