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白巫有點心累:「消息確實不算好。」
「明天有一個重要節點出現,分支有很多。」頓了一下,白巫的聲音有點乾澀:
「而其中最差的一條是——戰爭提前打響,一天之內毀滅就會降臨。」
這已經不是壞消息了,誰是死亡預告都不為過。
聞言,劣池不可置信的皺眉:「開什麼玩笑?就算上城區那幫惜命的傢伙忽然發瘋,直接投擲毀滅性武器,也不可能一天內毀滅世界。」
「可命運分支不會扭曲。我看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結局就在那。」
白巫閉了下眼,強行壓下大腦神經刺激下帶來的血腥味後,終於朝似乎並不意外的黎忻開口:「我需要知道你的計劃。」
注意到黎忻半眯一瞬的眼睛,白巫卻並不退讓:「那個節點很危險,如果有足夠的線索我可以試著找出更具體的錨點。」
短暫的對視片刻,黎忻從白巫蒼白的臉上收回目光,朝對面椅子揚了下下巴:「坐吧。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先找點東西。」
「什麼?」
「你可以追溯一段時間的過去吧。」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黎忻並沒有給白巫拒絕的機會:
「六年前發生的事能追溯到吧?」
想了想,白巫猶豫點頭:「可以,但需要具體的人以及事件。」說完,他想到什麼般頓了一下,緊接著補充:「但我要提醒你,這個人或者他的經歷對未來的命運線越重要,那麼你能看到的東西就越少。」
「最短多久?」
「一天甚至幾個小時都有可能。」白巫端起手邊已經徹底冰涼的杯子,注視著水中搖晃的波動:「所以謹慎起見,最好能確定具體日期。」
「可以。」
得到回答,黎忻將視線從通訊器上網絡搜索出現的資料頁面收回,雙腿交疊後靠上椅背:「六年前的十月26號,時間……按照當天下午五點。」
「上任人類上城區最高發言人顧林會在至少六個小時後死亡。」黎忻看著他,一字一頓:
「我需要知道這時間內發生的所有事。」
……
「你好像有點興奮。」
聽到這個聲音時,還被嵌在樹里的石頭瞬間止住了所有小動作。
枯木中場景已經發生了一點改變,郁宿珩閒來無事將內部空間拉大了一點,此時正坐在憑空出現的桌邊,將手裡的書攤在桌上。
感受到祂冰冷的審視,偽神冷笑:「你是被反噬到出幻覺了吧。」
沒理會它的挑釁,郁宿珩垂眸看了眼已經蔓延到手腕的裂紋,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你的演技很差。世界馬上要經歷第一場「毀滅」的錨點,你確實該興奮。」
艹!這人都半死不活了還這麼敏銳!
看著郁宿珩那副永遠高高在上的表情,它還有人感覺憤怒。
「是又怎麼樣?」
它死死盯著神明那張依舊毫無波瀾的眼睛,忽然帶著戲謔的笑了:「你把我困在這又怎麼樣?你比誰都清楚,推動世界走向毀滅的源頭並不是我。」
似乎意識到郁宿珩永遠不會被自己說服,它乾脆放棄了示弱與掙扎,暢快淋漓的大笑:「你我都知道,從來不是神明帶來的變化,而是變化帶來了神明!」
「就像死亡從戰爭中孵化,日月的神明從信徒的祈禱聲中誕生。」它帶著無盡惡意,像在嘲笑神明的自欺欺人:
「而我,我被世界崩毀的裂縫中被喚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同樣也在履行職責。」
說到這,它陰惻惻的笑起來。而郁宿珩放在桌上的手輕微捲曲,卻沒有反駁:「我不否認這點。」
它冷笑一聲,可還沒等因為占了口頭便宜扳回一局,就聽郁宿珩毫無起伏的聲音繼續響起:「所以我才來糾正這個錯誤,無論如何你必須死。」
「毀滅」:「……」
一句話把試圖道德綁架的偽神堵了回來,郁宿珩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什麼叫軟硬不吃。
在「毀滅」的沉默中收回目光,郁宿珩重新拿起圖冊。
這本圖冊是郁宿珩刻意從「戀人公寓」帶出來的。如果黎忻在就能認出這就是郁宿珩在副本中一直在看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