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月之後,他找到助理準備將前陣子因狀態不好而推出去的工作覆核,被幾個心腹同時規勸繼續休息時時,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對。
在權力交出後的短短几天時間內,他一無所知的被架空了。
那天,那個總是站在他身後有條不紊分析形勢的年輕人依舊朝他恭敬垂眸,可錢鮑終於後知後覺看到了那雙始終低垂的眼底是被藏起的野心。
從賭場的實際掌權人淪為對外名義上的「吉祥物」,錢鮑在一個月內從天堂掉入地獄。
他清楚知道這背後是誰的手筆,可他發現的太晚,早已失去了掙脫的機會。
而這次,他被從囚籠拖出,穿上西裝重新包裝為,裝作一切都沒有改變。
可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身後那道目光的主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在他的手裡,甚至連死都不是最可怕的。
漫不經心的目光落在錢鮑不自然繃緊的肩膀,黎忻伸手搭上錢鮑一側肩膀,在他條件反射似的劇烈顫抖中垂眸輕笑:「錢老闆,您的狀態似乎不太好。雖然戰爭在即,整個上下城區都在洗牌,但還是建議您好好休息。」
錢鮑哆嗦著嘴唇,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可那隻手並沒有收回的意思,黎忻甚至一把將錢鮑從椅子上不容拒絕的摻起,像拎起一團毫無價值的肥肉,漆黑的眼底只能看出虛假的笑意。
「從這裡走過去需要三分鐘,裡面坐著的可是上城區所有難搞的老傢伙。」黎忻看著他,聲音放的很輕:
「儘快調整狀態啊,錢老闆。」
「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拿不到手的。如果最終因為您讓我們功虧一簣,我想你知道下場……」
說完,黎忻看都沒看錢鮑蒼白如紙對外臉,將他推了出去,淡淡開口:
「請吧,錢老闆,正好去見見那些『老朋友』。」
第150章 新紀元(25)
「戰爭爆發你我都不會是勝者。」
不算大的房間此時聚集了七八個人, 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現在投資軍火生意是不是有點晚?」有心態不錯的苦中作樂:「或者我應該在去年直接拿著股份退休。」
「民眾對目前的形式太悲觀了,那幫暴民根本肆無忌憚。」其中一人皺緊眉頭:「戰爭財也得有命發也行。」
「別說戰爭財,中心大樓那幫吃乾飯的草包連穩定民眾情緒都做不到, 最後想出的辦法只有強迫非必要人員不出門!」其中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女人冷笑一聲:
「這個掩耳盜鈴的通知一出, 我就知道這些年對中心城投入的支持還不如養條狗。」
對她的話, 桌邊幾人深表認同。
坐在前方的一個老人閉了下眼, 聲音嘶啞:「這麼些年過去, 古知都快忘了自己是怎麼順利坐上這個位置的。」
「回憶過往意義不大,損失已經造成, 重要的是止損和挽回。」另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語氣嚴肅:「最重要的是, 我們必須確定是否繼續支持他。」
「古知麼?以他現在肆無忌憚的態度, 今天毫無溝通的直接下達命令強制配合,說不定明天就會強制要求我們提供進一步援助。」有人譏諷開口:「我們每年往中心城投入的資金有一大半進了能源部的口袋,可現在異能者大量入侵,結果是什麼?」
沒人反駁這句話,戰爭在即導致的經濟動盪,受影響最小的反而是下城區的灰色產業。
想起最近的消息,女人問:「灰鴞被帶走的消息屬實?」
「屬實。」中年男人回答:「如果他沒離開下城區,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我派人查過, 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反抗組織, 後面有下城區不少勢力暗中支持。」
聽到這, 其中一個很年輕的男人皺著眉開口:「您的意思是這次暴亂的主要原因是灰鴞被帶走?我沒和灰鴞本人接觸過,但如果真是這樣,他手裡一定握著私兵。」
「事實上我們並不確定他的底牌。」中心位一個頭髮發白, 帶著眼鏡,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嘆了口氣:「他的態度一向堅決,而我們作為商人對這種能帶來極高價值的年輕人總是包容的。」
有人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什麼, 試探著開口:「所以……您的意思?」
然而對方並沒有立刻回答。
大門在此刻被向內推開,他閉了下眼,隨後抬頭對上黎忻一如既往掛著笑容的臉。
目光從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上掃過,黎忻抬腳不緊不慢的走進:「各位看起來有點驚訝。」
走到一側的空閒位置,他並沒急著坐下,反而一手搭上椅背朝正對面看著自己的人微笑詢問:「我的邀請函應該是半個多月以前就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