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煙張張嘴,有些話還是沒能講出來。
她不知道古人對女子相夫教子這一套居然這般信奉,講來講去一直繞不開這個議題。
叫她在榮王府不得出門也就算了,竟然還叫她添個一兒半女?簡直是不想讓她活了。
察覺到她的遲疑,林長宴扳著她的肩膀,使她面向自己:「說話。」
「能做到嗎?」
「本王給你的選擇已經是尋常女子做夢都不敢想的,你究竟在猶豫什麼?」
「為什麼不說話?」
他在逼她做決定,她心中如明鏡一般。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叫他察覺到半分妥協之意。
「做不到。」她低著頭,聲音細如蚊蠅。
林長宴手上的動作停下來,他右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再說一遍?」
「做不到。」她對上他的眸子,清亮的聲音傳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差一點,她就說出來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事實,可她剎住了。
若是說出來,只怕會叫他以為她瘋了,或是更加瘋狂地不叫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
「好,很好。」林長宴不怒反笑。
她頭上半濕的毛巾被他扯下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下一瞬,她被他推著,整個人跌入無措的冰冷中,眼中只餘下他高挺的身影,隱隱帶著不容反抗的怒意。
後背抵著牆面,她蜷起身子,想要把他推開,可惜只是徒勞。
與昨日的急迫完全不同,林長宴放緩了節奏,與她耳鬢廝磨,糾纏不休。他們兩人此時若是被人看了去,定然以為是甜蜜佳偶。
暮雪煙的發梢仍在滴水,她恍然看著發梢的水緩緩流在他的臉和肩頸處,他視若無物,只是盯住她,滿目都是她。
不信她這樣無情,兩人都已有了床笫之事,她竟然還能面色清冷地說:「做不到。」
看著她勉強鎮定的神色,他眼中出現了一抹狠厲之色。
想叫她臣服,希望她乖乖聽話,可偏偏,又被她桀驁不馴的樣子吸引打動。
他也不知道究竟著了什麼魔,第一次將身心全部傾注在一個女子身上。
許是她撐不住了,他這才放她下來,重回塌間。
是夜,艱難的時刻已去,暮雪煙聽見林長宴在她身邊發出熟睡的呼吸聲,她心下稍安。
捻了一顆藥出來,急切地送入口中。
還好那盒藥是整盒的,還能撐一陣子。
只不過,究竟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說服他,她並無半分把握。
他
忽然動了動,她仍躺下,裝作熟睡的樣子。
他翻身過來,又將她牢牢擁在懷中,似乎這樣才覺得安心,又沉沉睡去了。
暮雪煙睜大眼睛看著床幔,屋內星星點點的月光逐漸變成了天之將明的月牙白。無數紛亂的回憶湧入腦海,她一刻不停地迫使自己回想著現代發生的事。
她在現代的夢想是進到蘇南劇院,身邊有爸媽和朋友相伴,平安祥和度過此生。
她不想莫名其妙身陷這個時代,被權力和欲望裹挾,成為犧牲品。
她翻過身來看著他熟睡的面龐,心想,或許她可以殺了他,然後一走了之。
不行,這個念頭馬上被強行壓下去——回現代的方法還未尋到,這時候殺了位高權重的王爺,簡直是自尋死路。
銀白皎月在烏雲中翻湧,不知閃過了多少人的心事。暮雪煙聽著自己的心聲,一字一句地在心裡說道:「我叫謝傾聞,21歲,是蘇南大學的戲曲生,好朋友是王沛然,我想畢業後進入蘇南劇院工作,買好了房子接爸媽來一起住。」
她默念幾遍,方才沉沉睡去,夢裡都是斷斷續續的心聲。
第30章 第30章避孕
翌日一早,林長宴趕了去明芳公主府。
一是自公主大婚以來,他便再未去見過公主;二是他入住京城後,也未去拜見過。思來想去,都覺得於理不合。
明芳公主派人寫了幾次信件來,口口聲聲叫他多去看她。
林長宴心中也清楚,她既已大婚,斷沒有每日出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