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林長宴回身小心闔上門——暮雪煙還在睡。
孫洪作耳語狀,林長宴略彎了腰,聽他說了一席話。
他雖早已猜到,可真相一旦出來,還是覺得冰冷刺骨。
眼中被陽光灼熱的感覺一朝隱去,留下的是亘古遺留的冰冷。
他輕聲說道:「本王早有猜測。」
只是沒想到竟是真的。
孫洪低聲問道:「眼下已經將人拿住了,關在王府西南角刑房內,王爺此時要不要去看看?」
林長宴不語,沉思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本王現在不想見他。」他低聲說道:「先叫他自己思過罷。」
林長宴臨去書房之前,又回身吩咐道:「先不必動刑,只問,且看他說什麼。」
孫洪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誰能想到,昔日跟在榮王爺身邊的得力幫手謝景,如今竟一朝叛變,做了階下囚。
若是他真心想要叛變,大可撒手放下一切,投奔到太子麾下。
可如今事發突然,太子自身應接不暇,自然幫不上什麼忙,便由著他被沈如春招供出來,身份暴露於榮王面前。
孫洪覺得,歸根結底還是謝景自己想不開罷了。
暮雪煙再是當日害死他兄長的兇手,如今人已經失憶,且已悔過自新,便再無繼續尋仇的道理,可謝景仍執迷不悟,一心希望榮王爺替自己報仇。
報仇不得,竟不惜與太子聯手。
當真是糊塗。孫洪嘆息——當日對謝景兄長謝明下手的幕後之人,不就是太子?
書房內,林長宴將近些時日門客們呈上的奏摺好好閱覽了一番。
他心中清楚眼下自身處境,也沒有將門客們都喊來議事,因為沒有必要。
細細算去,太子門下黨羽之前主要是戶部、刑部和工部,如今出了這件大事,聖上雖未明著責怪,可刑部侍郎李海悅已因罪入獄,擺明了是要將刑部的太子一黨清除乾淨了。
太子丟了刑部,最近工部也隱隱有想要投奔林長宴的趨勢,幾次三番派人遞了拜帖來,林長宴都稱病未曾接見。
至於戶部,如今戶部內部割裂,戶部尚書胡天意一直是太子
的人,但戶部侍郎錢明遠卻對太子深惡痛絕,如今是西寧王的人。
只因戶部侍郎次子,也即明芳公主前駙馬之死,與太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再加上前些時日禮部尚書府之事,劉啟勝更不可能投奔太子麾下。
兵部向來不問政事,一切由聖上做主。
至於吏部,在與明芳公主結親後,明里暗裡一直是林長宴的人。
細細算下來,太子這一次輸得極慘,可以說是險些到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如今太子身後最為穩固的關係,只怕也就是皇后和大學士武文清了。
皇后那邊,自有西寧王緊盯著,他身上背負著殺母之仇,如何肯不盡心。若是能抓到旁的把柄,自然也能扳動皇后。
至於大學士,林長宴搖了搖頭。
這一位是鐵了心的太子一黨,絕不會輕易倒戈相向。
但說到底,太子最為可靠的關係,還是當今聖上。
說起來,林長宴也略有些心寒。
他前些時日被太子誣陷,皇帝連面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便將他壓入刑部大牢,任由太子處置。
就算明芳公主帶著暮雪煙冒死去宮內謹言,還是被下放到刑部大牢中,美其名曰替他受過。
他不信皇帝不知道刑部是受誰把控,到底是不在意他們的命,還是?
他不願去細想,只想到太子屢次三番做了出格的錯事,皇帝懲罰力度都很輕,只是罰俸、禁閉,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懲罰。
他這樣想著,方才重擊太子的志得意滿又被失落感橫掃一空。
書房外頭有了細微的動靜,林長宴抬頭看去,見暮雪煙款款走進來,一臉笑意。
「可打擾到王爺了?」她笑著說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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