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漂亮,皇帝和太子也不便再說什麼。
皇帝輕咳一聲,說道:「既如此,便准你去。准撥十萬兩救濟銀,再從兵部調派五千將士,同你一起去賑災。」
災民遍布,流寇滿地,這趟前去勢必不會輕鬆。
林長宴心中清楚無比,但還是馬上扣頭謝恩。
那河西知府翟潤生,便是春闈時走了太子的門路,如今一躍成為從四品高官,想必背後一定少不了太子的手筆。
這是一處關鍵點,若能抓到太子與翟潤生暗中往來的證據,扳倒太子之路便更近了一步。
而且,探子傳回的消息說,那戲院並非犯了什麼大錯,只是因那裡頭有人同翟潤生起過矛盾,翟潤生便大張旗鼓封鎖了戲院,以通敵賣國的罪名將戲班中人扣下了。
若是探子消息無誤,那翟潤生也必定是睚眥必報、公報私仇的小人,這等小人不除,河西難以安寧。
最後,便是暮雪煙之事,她那邊應當已經得知了河西戲院之事,想必近些時日便會出現在河西。
林長宴對她許久未見,本以為思念之情會隨時間消逝,可並沒有。
每晚,他都伴著孤獨的燈光入睡,夜間會醒來,回想著那一抹陪伴他的溫熱,清馨艷麗。
他查探許久,都不知那日她是如何出去的,但若只有她一人,想必不會那樣使人毫無察覺,這其中一定有燕嶺相助。
她既然求了燕嶺,想必是信得過她,可那日聽她那樣崩潰,想來也是嘗到了背叛的滋味。
這樣一想,林長宴竟然察覺到荒謬的滿足感在心底慢慢滋生。
放她這朵嬌花出去,在外頭險惡之地存活幾日,想必也能體會到不易之處,會回來繼續找他吧。
那日燕嶺強迫於她,她竟沒有第一時間回來求助,這是林長宴始料未及的。
不過還好,在河西,想必他們很快便能再次相遇。
此時,河西城門外,暮雪煙同天冬和雲華幾人在僻靜處,分著吃了幾塊餅。
剩餘的糧食都買成了堅硬又耐放的燒餅,小心地鋪展均勻,藏在每個人懷中,以防進城後走散。
三人都刻意將面部塗抹到昏黃失色,以掩蓋健康的臉色和青春的樣貌。
畢竟此時河西災害頻發,若是有幾個面色健康的人向裡頭走,想必會很奇怪。
一路上,他們並未打探到很多消息,聽到的都是旱災後流民居無定所的事情,至於那戲院,已經許久無人在意了。
當暮雪煙聽說河西知府是翟潤生時,更是咬緊了牙,半晌不吱聲。
雲華看出她心中難過,只輕聲勸道:「你也別想太多,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天冬也在一旁說道:「對啊雪煙姐,他就是個人渣,你沒必要往心裡去。」
可暮雪煙如何能輕易釋懷——當初畢竟是她一時難忍心中怨恨,帶人去打了翟潤生。
如今翟潤生報復回來,遭罪的卻是阿雲和阿成這些人,更何況還有小蝦米,如今也不知怎麼樣了。
早知如此,當日她就不會那樣衝動了。
幾人並無通關文牒,上次偷摸進京,還是阿雲等人在京城中接應的,可這次入河西府,卻無任何人接應,只能靠著夜色掩蓋,從城門外的崇山密林處混進去。
「一定要跟緊我。」雲華輕聲吩咐:「若是跟丟了就不好了。」
城內流匪遍布,任何一個人落單都會落入危險境地,他們三個人都懂。
好不容易進了城中,躲過了侍衛的查探,他們幾人盯著本該繁華如初的河西城,陷入了沉默。
河西是大良朝西北邊陲最為繁盛的都城,往日即便是夜間,也該商市興隆、燈光明亮。可此時他們面前的河西城,只有灰黑色的街道和破敗的牌匾。
路上時不時有幾個幽靈一般的行人出現,都是面黃肌瘦、步履蹣跚,他們不敢對視,因為稍微看一眼,便有餓瘋了的人撲上前來行乞。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處街角,見四周沒有人,悄聲商量片刻,竟不敢找客棧入住,只能找了個無人的院落,暫且歇腳。
天冬翻進屋內,見裡頭做飯的傢伙事兒仍在,可早已灰塵遍布,主人也不知所蹤,料想應當是去逃荒了,一時半會不會回來,這才安心住下。
晨明後,他們打了院內井水草草洗漱後,又吃了隨身攜帶的乾糧。幾人的心才徹底放鬆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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