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是和我一個時代的人,那你聽好。」郄世海伸出手來,做了一個令暮雪煙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把那九龍玉佩塞進了暮雪煙手裡。
「拿著它。」他忽然顫抖起來,似乎對著九龍玉佩頗為不舍,目光牢牢釘在上頭,半晌才移開目光。
做完了這一切,他似乎完成了一項偉大的儀式,緊緊閉上眼睛,仿佛無限唏噓,口中喃喃自語道:「我是沒機會回去了,你還有可能。」
「你這是幹什麼?」暮雪煙雖推辭,可還是忍不住將玉佩拿在手上細細看了一眼。
玉質均勻,毫無雜質,只看得出來是上好的玉,可並不知道真假。
「西寧王叫我把玉佩給他。」郄世海眼中忽然浮現出一絲狡黠之色:「可我偏不。」
「你我同是一個時代的人,我必然會幫你,這是無條件的信任。」他笑了笑,又輕聲說道:「可惜,想要回去的條件很苛刻,你不一定能達成。」
「什麼條件?」暮雪煙忍不住問。
「玉揣在你身上,需要有人心甘情願為你去死,它才會發揮功效,助你回到現代。」
暮雪煙呼吸亂了,她不知道這個離譜的答案是怎麼得出的。
「而且,那個人為你去死,不能是刻意安排,否則也不行。」他盯著暮雪煙,自嘲又譏諷地笑著說道:「我有個朋友就是因此而死,可我並沒有回去。」
「也就是說。」暮雪煙艱難地推理道:「只有我真正在無意識間涉身險境,有人甘願為我喪命,才能觸發?」
「沒錯。」郄世海苦笑:「我發現了它的規律,可我卻用不了了。」
他看著暮雪煙疑惑的神情,坦然說道:「我在這裡已經有了愛妻和孩子,應當不會再回去了。」
「姜國國君為人正直清廉,跟著他也能混口飯吃,謀個職位,如果再費盡心思回去,也成不了什麼事了。」他語氣中含有無限愁思,忍不住又將那玉佩多看了幾眼。
「我在姜國找到了幾個和我們一樣的人,他們都急於回去,有一個人趕路時險些被馬撞到,有個僕從趕上來救了他,自己被馬踩死了。」
「然後那個朋友就忽然消失了,所以我們猜到觸發條件後,也紛紛進行嘗試。」他語氣中充滿了無限哀婉:「可是最開始處置不當,平白死了幾個人,都沒回得去。」
「剩下的兩個朋友接受不了自己策劃的一切害死了無辜的生命,就開始變得有些瘋傻。」剩下的事他似乎不想再多說,可還是顫抖著說了下去:「後來他們都死了。」
「就剩我一個人了。」他說。
「如今我已經尋到了願意為我做這一切的人,可我不願意讓她替我做這一切了。」他似是感嘆,又像心中蘊含無限遺憾,輕聲說道:「如果你能回去,請你務必幫我做一件事。」
「我父母是江北市臨川縣人,我父親叫郄建林,母親叫郝春梅。我們家住在臨川縣**大道256號春風小區,16棟1單元1202。」
他向背書一樣,及其流利地將這些話語念出來,這次卻不似方才一樣沉靜,他連呼吸都是顫抖的,忽然忍不住蹲下身來,雙手抓撓著自己的頭髮。
「就說,兒子不孝,下輩子再給他們盡孝,叫他們好好生活,別再等我了。」他說完,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仿佛驟然卸下了心頭的包袱,可又無法承受這忽然的輕。
暮雪煙只目瞪口呆地聽著,隨後也忍不住心酸落淚,作為現代人,總是無法做到在這個時候還能心狠無情。
「我記住了。」她啞著嗓子輕聲回應,算是應了他。
「謝謝。」他仍頹然蹲在地上,不發一言。
直到他說到現在,暮雪煙才毫不猶豫地相信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如今在她面前不再是戴著假面的姜國使者,操縱著滿臉虛偽的笑意謀求利益。
他是有血有肉、活生生存在於世間的人。
他有父母、有感情,不是為了權力和金錢拋卻一切的人。
「你知道我們為何會莫名其妙到這裡嗎?」暮雪煙還是開口問道:「這個玉佩真的有那麼神奇的功效嗎?」
郄世海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平復了許久,他才輕聲說道:「或許,是我們做了什麼錯事吧。」
「冥冥中犯了錯,才會被傳送到這裡來。」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受些骨肉分離的痛苦,又不得不在這裡掙扎存活下去。」
他正說著,暮雪煙忽然隱約察覺到背後似乎多了幾道凌厲的目光。
渾身一涼,她緩緩向後看去,同時,緊緊地將玉佩攏在自己衣袖中。
果然,林長宴和方才與他見面的朋友,正站在她身後,靜靜聽著,不知道已經在這裡待了多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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