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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很想見您,想尋求您的幫助,」林疏挺直脊背,下巴微揚,不卑不亢道,「這封信的內容詳細記述了沈縛用盡手段,囚禁脅迫我同意訂婚,又迫使我欺騙父母的前因後果。」

「我早有耳聞,您素來治下極嚴,家風正清,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我被威脅不能向父母求助,其他人幫不了我,所以只好將您視作救命稻草……」

按計劃,他應該擠出一點眼淚,林疏閉了閉眼,調動情緒,卻發現心裡除了麻木的冰冷外什麼都沒有。

沈老爺子接過信,打開,當著他的面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神色像水一樣蒸發得無影無蹤,眼神如炬,壓得在場所有人都喘不上氣來,立在一旁的傭人眼觀鼻口關心,唯有林疏一個人直視著動了氣的老人。

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沈老爺子動了,將信紙重重撂下,長嘆一聲,仿佛身體裡的精氣都隨著這口氣出去了一般,整個人無形之中滄桑了下來。

「好孩子,」沈老爺子掐著眉心,張了張嘴,「你受苦了。」

「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給你父母一個交代的。」

被黑衣保鏢原封不動送回車上時,林疏明顯能感覺到周圍人看他的目光都變了,變得更加小心謹慎,好像他剛完成了什麼絕對不可能的壯舉,順利地從鬼門關走了出來。

直到車輛啟動,緩緩將山靈水秀的四合院甩在身後,林疏才扯斷了他一直以來高度緊繃的神經,軟了身子靠在窗邊。他不是沒想過沈老爺子會打破自己一貫堅持的原則,包庇他親孫子的可能,退一萬步來說,如果這件事真的沒有下文了,林疏也還能接著拿出planB、planC,無非就是效果沒有沈老爺子直接發話來的好,也可能會使林家受到影響而已。

懸掛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沒有落下,僅僅過了不到半周,沈老爺子便以同樣的方式再度約見了林疏。

老人言簡意賅道:「你走後,我立刻把他從南城召回來,把你寫的信給他看了。」

「真是……供認不諱啊。」似是覺得用這樣的詞很可笑,老人頹唐地扯了扯嘴角。

林疏捧起茶盞喝了口:「我沒有騙人。」

「您是怎麼處理的?」

老人也跟著端起冒著熱氣的茶杯,一口飲了大半,而後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家法處置。」

原本一開始是到不了上家法的地步,沈縛風塵僕僕地回到本家,就被爺爺勒令跪在祠堂冰涼堅硬的水泥地板上等,一句疑問都沒有,沈縛順從地照做,跪也是一種懲罰,他做得很標準,雙膝受力,腹背繃直,頭正肩挺,一般人堅持把個小時就得不受控制地癱倒,而沈縛這一跪就是一整天。

眼看再跪下去膝蓋骨就要廢了,沈老爺子才出現,將林疏的信扔在孫子臉上:「看完了給我一個解釋。」

沈縛看完了,指尖在末尾飛揚的「林疏」二字上停留片刻,而後道:「都是真的。」

震怒的老人直接揚起手中沉重的實木拐杖,狠狠砸在孫子背上,發出令人牙酸的碰撞聲,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恐怕脊柱都有砸壞的風險,沈縛悶哼一聲,早已麻痹的雙腿使不上力,身體徑直倒下,重重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沈縛用手抹掉,眉毛都沒皺一下,還想去扶氣得粗喘的老爺子,奈何連移動都做不到。

沈老爺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引以為傲的繼承人,失望到了極點一般搖著頭:「從小,你就比別的孩子成熟穩重,心思縝密,從來三思而行,未曾魯莽過一次,為什麼要做這種腌臢事?」

「你說過,得不到的,咳,那就去搶。」沈縛忽地面露痛苦之色,掩住嘴,手心滿是嗆咳出的血沫。

守在門外的侍從見狀悚然一驚,下意識要去叫人,又生生停在原地,慌裡慌張地徵求老人的意見。

老人重重用拐杖敲在地面,怒聲呵斥道:「蠢貨!!物可以強求,人難道也可以嗎!!你立刻給我滾去林家道歉,婚約作廢!」

「不,」沈縛又吐出一口來不及咽下的血,他輕輕笑了笑,那笑容中有幾分自嘲,堅定道,「不能作廢,我不會同意。」

……

聽到這裡,林疏打了個哆嗦,追問道:「——那最後——」

「三十鞭。」沈老爺子闔眼,「沒鬆口直接暈了,拉去搶救,救活了就關在祠堂里了。」

林疏:「……」

這個「鞭」總歸不是用樹枝抽的,沈縛的體格如何他再了解不過,能讓他重傷昏迷的刑法,落到林疏身上能讓他直接咽氣。饒是對沈老爺子的狠辣作風做過功課,林疏還是被嚇了一跳。

不知道該說什麼,沉寂了半刻鐘,林疏問:「人……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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