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蕭少卿有何要事?」許妙儀開門見山。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這些天,究竟在謀劃些什麼?」蕭韞情緒複雜。
蕭無憂和鄭嫣一驚,齊刷刷看向許妙儀。
許妙儀抿了抿唇,輕聲勸道:「蕭少卿,想必你也聽過《列子》里的一句話: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隱匿者有殃。有時候還是不要好奇心泛濫的為好。」
「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是怕事的人。你們又是買棺材,又是大量採購冰塊,還跟平郡王府的下人有所聯繫,想必是在謀劃一件大事吧?」蕭韞振振有詞,「既如此,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勝算,何樂而不為呢?」
蕭無憂和鄭嫣眸光微動,但依舊等著許妙儀決斷。
許妙儀眯了眯眼,反問:「告訴你,你就一定會幫我?」
「會。」蕭韞眸光堅定。
無論她想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持她。
「哪怕是欺君之罪?」
蕭韞扯出一個笑:「又不是沒欺過。」
許妙儀:「……」
「你放心,我不是為你。」蕭韞故作輕鬆地挪開目光,望向遠方,「我是為了蕭家,蕭無憂已經摻和其中,再收手也來不及。我若不從中助力,難道要看著他拖累蕭家嗎?」
蕭無憂:「……」
許妙儀眸中划過一絲難以琢磨的情緒,她猶豫片刻,還是將柳萱的假死計劃娓娓道來了。
蕭韞聽罷,不由得眉頭緊蹙:「沒想到平郡王私下竟是這般行徑。」
「你打算如何幫我們?」許妙儀問。
蕭韞挑眉,悠悠吐出四個字:「調虎離山。」
*
翌日是郡王妃柳氏停靈的第三日,也是最後一日。
是夜,蕭韞前往弔唁。
此時靈堂里仍然有很多賓客,郡王府中大部分侍從的注意力也就都在靈堂周圍。
蕭韞讓李梧趁如廁之際,悄悄繞到平郡王的書房,點了把火。
夏日天乾物燥,正是容易起火的時候,書房裡繁多的紙張更是火焰的溫床。火苗轉瞬便成燎原之勢,吞沒了整間屋宇,將天際映成紅色。
郡王府中驚叫四起,眾人奔走忙活,急著救火。
在無人注意的後院,一個丫鬟悄悄打開了後門,蒙面的許妙儀扛著一卷草蓆進來了,草蓆一頭隱約可以瞧見兩隻人腳。
丫鬟帶領許妙儀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停靈的大堂,堂中空無一人,原先值守的人早已被支走了。
許妙儀毫不客氣地一把掀開棺材板,璀璨珠光撲面而來,只見躺在其中的柳萱珠翠滿頭,粉面朱唇,身著華麗錦衣。
許妙儀不由得暗哂:也是當上賊了,人生閱歷又豐富了不少……
時間緊迫,許妙儀來不及給她換裝,只卸下了她頭上的珠釵,又從她口中掏出玉制口含,便將她扶了出來。接著,她把無名女屍放進棺槨,再張冠李戴一番。
重新合上棺蓋,許妙儀背起柳萱,匆匆從後門出了靈堂。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後,樑上探出了一隻腦袋……
從郡王府的後門出來後,許妙儀一路往北走,沒多久就看見了接應的馬車。不知從何處跳出了一個女暗衛,她主動從許妙儀手上接過了柳萱。
緊接著便見蕭韞從車廂里鑽出,他含笑看著許妙儀,示意她往回看。
許妙儀回頭,只見天際被火光染紅,隱約可見濃煙滾滾。
許妙儀有一瞬間的恍惚,想起了去年深秋,她和蕭韞在藍家鏢局縱火的那次……
那時的火勢和今日一樣猛烈,所有人都在往火場趕,他們卻在逃離火場。
蕭韞的體力比許妙儀好上不少,所以當他輕鬆躍上牆頭時,許妙儀卻因體力不支有些困難。
她還沒開口求助,一隻寬大的手就伸到了她面前。她抬眼看去,只見他蹲在牆頭垂眸看著她,皎潔的圓月正落在他頭頂。他漆黑的眸中倒映著灼灼火光,唇角微勾,整個人意氣風發。
不知為何,許妙儀愣怔了片刻,隨後才將手放上去。
借著這隻溫熱有力的手,她成功躍上牆頭。
並立牆頭,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去看那片熊熊的火海。分明處於緊張的博弈之中,他們居然停下來欣賞了一會兒。
「四捨五入,也算是一場焰火表演了。」蕭韞輕笑道。
許妙儀忍俊不禁。
……
那是他們一起看的第一場焰火。
時隔數月,如今是第二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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