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尷尬的撓了撓眉毛,「我這不是怕有人冒充你嗎,你也知道,我仇家太多,不敢掉以輕心。」
堂堂玄仙的氣息有幾個人能冒充,哪怕同是仙人境界的也難以冒充,雲蘇就是站在頂端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這話根本就是藉口。
不過凌霍沉默了下後並沒有揭穿她,而是認真看向她,「我絕不會傷害你的,讓我跟著你。」
語氣裡帶著委屈和祈求。
他想不通,為什麼雲蘇要躲著他,既然雲蘇可以跟樊胡坦白,那又有什麼是不可以跟他說的呢?
難道在她心裡,與她朝夕相伴了一年的自己還不足以讓她信任嗎!或者那一年她只是隨便可憐了一個將死之人,自己從來就沒有進入過她心裡?
雲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他這樣子,直接拒絕怕他當場就要落下淚來了,但讓他跟著也不可能,她只想讓他離自己體內的魔魂越遠越好。
只能之後再找機會甩開他了,於是轉移話題,「咱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她看向魂體已經呈現半透明狀的光頭兄,問他,「之前進來的人呢?」
雲蘇進來的時候看到灰塵上有手印和腳印,在她之前肯定有人進來過,但現在塔內似乎除了他們三個再沒有其他人了,肯定是眼前這位光頭兄處理了那人。
第53章 塔下響起的鈴聲
光頭兄抬眼看向雲蘇,眼中滿是憤恨,但後面凌霍走過來,他就害怕的瑟縮了下,連忙回道:「在、在塔內的字畫裡。」
還真是神鬼怕惡人啊,雲蘇感嘆了下,有凌霍在她後面,她就狐假虎威了起來,「把他們放了,要不然,哼哼,我讓他把你屎打出來!」
說著,大拇指朝後面指了指。光頭兄不怕雲蘇,但怕凌霍這個一腳把他踢掉了半條命的傢伙,特別是此時凌霍還配合的往前了一步,面如冷霜,似乎只要雲蘇一聲令下,他就動手真把光頭兄的屎打出來!
光頭兄看了看雲蘇,心裡罵了聲,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但他真的沒能力把那些人放出來,只好苦著臉解釋,「我只知道怎麼把人弄上去,真的不知道怎麼弄下來。而且,他們被粘上去這麼久了,沒水沒吃的肯定早就死了,弄下來也無濟於事啊,還得費心找地方埋呢。」
雲蘇點了點頭,「說的挺有道理的。」
光頭兄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卑鄙女人這麼好說話,但臉上的笑還沒扯出來,就見那女人看著他雙眼放光,說道:「說說吧,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跟塔頂的夜明珠融為一體了?」
光頭兄很想說關你屁事,但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冷麵男子,迫於對方的淫威,只好老實交代。
他叫董不厭,曾是梁園第一位主人招攬來的名士,但梁園中名人墨客何其多。他縱然在家鄉時文采出色,但來到這裡也成了默默無名之輩。
梁園主人很喜歡宴飲,每每宴飲之時都會斗詩作畫、彈琴吟賦。
他們作詩作畫的方式很特別,用天下最好的筆最好的墨,把作好的詩想好的畫著墨在美麗侍女的背上,再由大家一一觀覽評判,奪魁者不僅可以把詩畫掛到這萬詩塔內供後人敬仰流芳百世,還能得到園主贈的黃金萬兩,以及能挑選最美的侍女當侍妾。
許是想到了往日裡的那些歡樂,光頭兄的臉上都煥發了神彩,然而在雲蘇好奇的問他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時,他臉上的神彩隨即垮了下來。
剛才就說了他在梁園中是默默無名之輩,那些榮耀、黃金、美女都是屬於別人的,和他沒有毛線關係。不僅如此,他因為作的詩詞歌賦不如別人,每次都是被嘲笑的那個。
但是面對那些好處,他只能看著,還要被嘲笑,試問,讓他怎麼能甘心呢!
於是他不分日夜的看書,廢寢忘食的作詩作畫,只希望能在一次宴飲上一鳴驚人拔得頭籌。然而付出與成果卻並不成正比,他不僅沒有拔得頭籌過,反而因為熬夜動腦,頭髮開始大把大把的掉,直到他掉成了禿子也沒有當過第一。
所以他黑化了。
一次月圓之夜,萬詩塔前再一次聚集了宴會,他又成了被嘲笑的那個。他每次都是倒數第一,每次的倒數第一都會有懲罰,或是罰酒或是罰再作詩。而這次他們想出了個新點子,讓他鑽侍女的褲襠。
他心裡充斥滿了不甘與嫉恨,暗暗詛咒他們不是作詩作的好嗎,那就全都變成詩畫掛到萬詩塔中去吧!
之後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聽得塔下傳來了一陣又一陣清脆又飄渺的鈴聲,那鈴聲仿佛能蠱惑人一般,他心中的恨越來越盛,直到把他整個人都撐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