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被那少女在問道會上的風采折服了,她是那樣強大,一雙拳一柄劍傲視群雄,不僅打趴下了頂尖強者,連他那不知死活的父母也給揍的爬也爬不起來。
他打消了一把火燒了神劍宗問道會的打算,悄悄跟上了那少女,他要拜師!這個世道只有拳頭才是話語權。
少女雖然很嫌棄,但還是收了他。她找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伐樹造屋,不僅教他術法修行,還給他補身體。那一段時光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如果婁危是在十年前雲蘇提劍殺他時,他定然會毫不猶豫地接納魔魂。但現在他不願,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想守護的人。
只是如果就這麼打下去,他們未必能贏得了
婁危,需得想個法子。
「既是命,又何須反抗。」
凌霍扔了手中劍,展開雙手等著婁危與他合二為一。
婁危唇角勾起一個得逞的笑,只要有了肉身,他的實力才能全部發揮出來。
雲蘇知道凌霍不是那麼容易認命的性子,他這麼做定然是有了對付魔魂的方法,但結果必然不是那麼美好,同歸於盡也說不定。
按說她不應該阻止,甚至該覺得凌霍這麼做正好,少了一個魔魂,又少了一個可能再次掀起浩劫的人,是天下之幸。但她毫不猶豫的再次用靈鞭纏住了婁危的腳,讓他抬起的腳無法踏出一步。
凌霍是她養大的,她便是凌霍的監護人,哪有監護人還沒有出手,反而讓小傢伙去死的道理!
但她攔住了凌霍,卻沒攔住柏水。
被她的靈鞭纏住了腳踝的婁危被一股力道吸走了,所有人循著望去,便見一堆白骨中,柏水一手撐著劍,一手掐訣,魔魂、連帶著周圍的黑氣都在爭先恐後的鑽入他的身體。
柏水抬眸,對上雲蘇的視線,最終釋然一笑,「恨了你這麼久,原來只是一場空。」
也許他早該明白,他對雲蘇的恨不僅僅是因為大師兄死在了她的劍下,還是自己對她極高天賦的嫉妒,還有自己對她沒有勇氣宣之於口的愛。
十年來,尋找雲蘇幾乎成了他的執念,他一直以報仇為目標,但現在才知殺死大師兄的是師尊,他感覺自己就跟個笑話一樣。不過現在,這個笑話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希望最後,他能幫到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女子,以及生死並肩過的朋友。
柏水從小被蕭尹當成魔魂容器培養,丹藥吃了不少,心法也對口,他和魔魂多少還是有些契合度的。
雖然他實力不濟,吸收魔魂和所有的魔息後幾乎陷入昏迷,但他幾乎自殺式的攫取靈脈中的靈力去保持靈台的一絲清明。
他將魔魂困在了自己的身體中,雖然不能像雲蘇那樣鎮壓住他,但帶著魔魂同歸於盡還是能做到的。
柏水自爆了,血霧炸開,黑氣魔息也被炸的粉碎。然而就在大家以為魔魂就此消失時,一道輕蔑的聲音響起,「不自量力!」
幾乎消失的黑氣在最後一刻重新凝聚,越聚越多,越聚越濃厚,最後形成婁危的樣子。
他揉了揉被炸疼的胳膊,吐掉嘴裡的血沫子。那血沫不是他的,而是剛才被炸開時吸入的血霧。
「魔魂、沒死......」
有弟子幾乎絕望,這魔魂到底要怎樣才能殺死啊!
朱秦和樊胡都紅了眼眶,眸中盛滿了憤怒,這可是柏水拿命去換的啊!就只換來了一句不自量力......
雲蘇的臉色也難看的可怕,她單手掐訣,扔出一個困陣,困陣將凌霍籠罩其中。半步入神境界的陣法不是一個玄仙能破的,凌霍和魔魂同歸於盡的打算被雲蘇打斷了。
「蘇蘇!放我出去!」
凌霍不甘心,和魔魂同死,是他該承受的,不能連累雲蘇!
「老實呆著。」
因柏水的死,雲蘇心中怒氣難平,向來放浪不羈的性子在此刻異常嚴肅。她回過了凌霍,也給正道修士們也扔去了一個陣法,當然不是怕正道修士們也和魔魂同歸於盡,而是為了保護他們,因為她準備放手一搏了。
白骨森森的山谷上空,陰風凜凜。雲蘇一身白衣逐漸變黑,她的周身慢慢溢出了黑氣,瞳仁也逐漸變的幽黑,眸底一抹猩紅閃過,她手腕反轉,靈鞭化成利劍,劍身逐漸溢出紅色,血氣瀰漫。
「她、她、她、」
老玉川川主驚訝的結巴了起來,但他要說什麼,不用說出來其他人也都知道,因為他們也同樣驚訝,嚴華,也或者說雲蘇,她入魔了!
「不!她不是現在才入的魔,也許她早就是一個魔頭了!」
佛尊白眉望向雲蘇,雙眉皺的能夾死一頭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