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草心中有數, 便不再多言, 俯身退了出去。
門一經闔上,良熹敬方才收斂的情緒就有些遮掩不住, 愁色漸顯。
大夫瞧過後, 只說蘇徹玉是憂思過重, 又遭寒氣入體,所以才暈過去的, 但她心中的憂思是什麼, 她不曾告訴過他。
而至於她為什麼會放祝之棠他們走,他不想自己猜,他想等她醒了, 讓她親口坦白。
在宮門前, 她應該是想跟他說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神色一倦,良熹敬從枕下取出求來的紅繩, 依如前幾夜般的系在他和蘇徹玉的手腕上。
這是第七日。
那個人說了只要七日, 他就是她的良緣了,應當不會有錯的······
內心似受到了極大的慰藉, 良熹敬的面上也帶上些笑意, 如往常般的在她身側睡下, 摟著她入夢,而日後應當也是此般。
······
未嘗被剪斷的火燭,仍殘著微弱的光。
屋外的雷聲略過,蘇徹玉的眼睫一顫, 隨後睜開。
而入目的,自然是良熹敬那放下防備的俊顏。
回想起他在宮門前與她說的話,她的呼吸一沉,看著良熹敬的目光也多了一層探究的意味。
她有點想知道他心底是如何想的了······
「轟隆——」
雷聲又折返,順帶著蘇徹玉也是一怔,她心中默嘆,她想良熹敬怎麼想的幹什麼,反正她又猜不透。
抿了抿唇,她勸自己不要難為自己,畢竟想了也沒什麼用。
可奇怪的是,她的視線仍是停留在良熹敬的臉上的,意識到這點紅,她有些心虛地轉了個身子,想要躺平,但經此一轉,手腕上便被拉扯了一番,其後似有什麼東西鬆開了······
蘇徹玉回眸看去,只見紅繩的一端略顯孤寂地塌在床上,而它的另一端著系在良熹經的手腕上。
這紅繩她已經一連繫了好幾日了,做什麼用的她雖不知,但她卻是知道良熹敬好似還挺看重這事得,一日不落的給她繫著。
而眼下卻是鬆開了······
蘇徹玉盯著那紅繩瞧著,心中鼓動一番,細想著良熹敬今日說不怪罪她,也不怪罪旁人的話,鬼使神差間竟是伸手將那紅繩抓起了。
許是因為她的動作不大,亦或是良熹敬睡的太沉了,在蘇徹玉將紅繩系在自己手上時,他竟是沒醒過來。
輕嘆一聲氣,蘇徹玉想著,就當是她欠良熹敬的了。
誰叫她放跑了他要抓的人,還正打算讓他不要追究呢······
所以,他現在應該已經知曉了吧,肯定應該已經知曉了,可是他為什麼還能像什麼也沒發生搬地躺在她身邊呢?換做之前,應當會當場掐死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