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倒沒想到良首輔竟就是裕親王世子,不過,現在想來,卻覺得沒錯,他們的眉眼確實有些相像。」周淮與也聽聞了皇城中的事。
就在他們夫子倆出來征戰的這三月里,竟是發生了那麼多事·······
「誒,那知鈺應當就是本朝的皇后吧。」說著,周淮與笑了笑,但只過了片刻,他就蹙眉問道:「可我怎麼沒聽到半點陛下立後的風聲呢?」
他坐起身,直拉住周期年的袖子,「期年,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我們還在戰場上,皇城中的事傳來的慢也屬正常。」周期年也起了疑,但哪怕良熹敬真沒打算將後位給蘇徹玉,這事也不能讓周淮與知曉了,「陛下對玉兒應當是真心的。
」
周期年對蘇徹玉也是真心的,所以他自然看的出良熹敬對蘇徹玉是否是真心的·······
他也知道徹玉自上次出逃後,還是回到了良熹敬身邊,此後也再沒有離開過,眼下,他們的感情應當是好的······
想到這處,他的心口一澀,但很快被笑意掩過。
「其實只要玉兒過的好,那就什麼都好了,昔年秦家變故橫生,讓她吃了好多的苦,現在也算苦盡甘來了。」
新皇登基,洗脫了前朝遺留下的冤屈,秦家也終正了名,只是秦家那些被怨殺的人已是回不來了。
「也是,也是。」聽了周期年的說辭,周淮與也安心了些,「秦兄也算可以明目了。」
抹了抹眼角的淚,他也不再做感傷,忙問周期年眼下戰況如何?
「敵軍五萬人馬,我軍兩萬,在兵力上我軍確實落於下風,再者,我軍才至邊陲不久,許多將士就水土不服的緊,他們都還未緩下來,敵軍那邊就猛而攻之,所以一來就又折損了些將士進去······」談及此,周期年也是無奈。
「也怪我老了不中用了,本在這種對我軍不利的節點,我竟還先敗下陣來了,難怪將士們的士氣也被消磨沒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
周淮與老將現在的頹勢攬到自己身上,周期年再怎麼勸慰也是見效甚微。
「想當年,我與你秦伯伯征戰沙場,什麼場面沒見過,但次次都能化險為夷······後來啊,我們的戰越打越多,眼見的我朝的疆土越發大了,田地也多了,受災受難,疾苦挨餓的百姓也就少了······那時多好啊,受苦的人也少·······」
常憶往昔,周淮與難免會想起秦衡還在世時的光景,但彼時一切都物是人非,秦衡走了,他也老了,戰場上的事也不是他們這些老傢伙能說的算的了。
「期年,以後這沙場上的事就交給你們了······」他拍了拍周期年的手,算是將一切都交託給他了,「其實我也知道我自己撐不了多久,但相比死在這病榻上,我更寧願死在那黃沙之地,日月為被,黃土作榻,無論功過與否,都被碾作塵,化到沙土中去了······」
「好,父親,兒子一直是知曉的,等援軍來了,父親就隨兒子一齊上了戰場,好生滅滅敵軍的氣焰。」
哪怕是死局,他也不想削了周淮與的心愿。
「嗯。」
·······
*
三萬軍臨邊陲之際,黃沙亂作,迷了周期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