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清摸了摸鼻子,見狀只能把萊恩大叔重新帶回來了,不過不能帶回之前的旅店,畢竟那個地方登記入住的只有一個陰鬱的魔法師,突然冒出來一個看著就很不對勁的平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問題嗎?
晏雲清繞了幾步路,扛著裝著萊恩大叔的麻袋,七拐八拐在各種小巷子裡穿梭,走了有將近一個小時,作為一個勤勞的搬運工,晏雲清都有點累了。
最後他們停留在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門前,外面的招牌爛了一半,具體也看不出這是什麼店,緊靠著店門旁邊的小巷子裡,或蹲或站著幾個人,聽到晏雲清過來的動靜,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那眼神十分不友善,但晏雲清瞄了一眼,發現對方等級都比他低,就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直接推開那半掩著的破門,大步踏了進去。
這地方是晏雲清昨天晚上在小酒館收集信息時候順便聽到的,一個不看身份什麼人都接收的黑旅店,這個店主似乎在都城有一點背景,這麼多年都沒有被守衛查抄,還一直在這個小巷子裡經營著。
對於萊恩大叔來說,這樣的旅店非常適合他一個從地牢里被劫出來的黑戶。
晏雲清拉了拉帽子,低調地走進去,前廳擺著個搖搖椅,一個其貌不揚的老頭躺在上面,耷拉著眼皮,似乎在小憩。
要不是他時不時還會晃兩下,光看他那沒有起伏的胸口,晏雲清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死在這了。
晏雲清走過去,敲了敲一旁的桌子,壓低了聲音,「開個房間。」
那老頭抬起一隻眼,瞥了一眼晏雲清,聲音不咸不淡,懶洋洋地開口:「房間只剩一個單間了,三個金幣一晚。」
「三個金幣?」晏雲清錯愕。
「住不起那你就選床鋪,有個大通鋪還有幾個床位。」老頭絲毫不在意晏雲清那看奸商的眼神,繼續懶洋洋地說,「這個便宜,十個銀幣一晚。」
晏雲清心中暗暗咂舌,他住的旅店是奧格瑞爾家族開的,選的房間還是中等偏好的,也就十個金幣一晚,這種破破爛爛的旅店單間能好到哪裡去?居然也要三個金幣一晚?這和搶劫有什麼區別?
但萊恩大叔顯然不能住到人魚混雜的大通鋪去,那不是一下就暴露了嗎?還好晏雲清不差這點錢,乾脆利落地說,「就那個單間了,先開三天。」
晏雲清從衣袖裡摸出了一個破舊的錢袋,放在了桌上,大方道:「不用找了。」
那老頭瞅了一眼錢袋,又看了一眼晏雲清,似乎在評估他的價值,看了一會起身才將那錢袋子扯過來,往桌面上嘩啦一倒。
一堆銀幣夾雜著幾枚金幣全都落到了桌上,老頭數了數,在晏雲清面前一攤手:「還差四枚銀幣。」
晏雲清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又在身上摸了摸,再次摸出一個破舊的錢袋子出來,從裡面掏出了四個銀幣放在老頭的手心。
老頭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接過,拉開桌子底下的抽屜,一把將那些銀幣金幣全都掃進了抽屜里,然後在另一邊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大串鑰匙,撥弄了兩下,取下一把灰撲撲的鑰匙丟在了晏雲清的面前。
「沒錢還學人家賣弄,你這小子真幽默。」老頭抬抬眼皮,示意晏雲清去拿那把鑰匙,「事先說明,先交錢再續住,超過三天我會直接趕人,沒錢就趁早去住大通鋪,我這裡是不會給退錢的。」
晏雲清:……
晏雲清十分懷疑老頭那句幽默其實原本是想說傻逼的。
晏雲清默默地接過鑰匙,也沒有辯解什麼,主要是這些錢袋子是他昨天晚上趁亂從那些躺地上的守衛身上摸的。
誰知道都幹著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了,那些守衛身上連九個金幣都湊不出來,還得他從其他錢袋子裡湊。
看來奧格瑞爾給這些護衛開的工資也不高啊!明明這些護衛乾的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工作。
真是黑心的資本家,就該被吊在路燈上!
晏雲清在心中罵了一句,默默地扛著麻袋拿上鑰匙去找他剛剛花費了整整九個金幣開的房間。
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老頭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小子,你走錯了,在那個方向。」
晏雲清又默默退回來,朝著老頭指著的方向走去。
「晚上少出門,出了店門發生了什麼事情老頭子我可管不了。」
晏雲清一頓,這意思是大通鋪那邊的客人有可能會來搶劫單間客人?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愧是最混亂,最葷素不忌什麼人都收的黑店啊!
單間和大通鋪不在同一個方向,路上也很安靜,晏雲清低頭看了一眼鑰匙上標註的數字,視線在那一間間房門上巡視。
「咔嚓——」
晏雲清路過一個單間時,門突然打開了,一個濃妝艷抹長相極為艷麗,穿得卻十分暴露的女性走了出來,差點和晏雲清撞了個正著。
晏雲清退後兩步,側身,把麻袋萊恩朝另一邊靠了靠,避開了這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