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科將信將疑,「真的嗎?你不要擔心錢的事情,大不了我再去t——」
那個詞還沒有說出來,羅科的嘴就已經被妮卡的手給捂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眼神示意還有外人在場。
羅科也明白妮卡的意思,訕訕地閉上了嘴,眼神卻將他未說完的話全都表達了出來。
妮卡覺得心中暖洋洋的,被同伴關切的感覺很好,但她又對如此沒用的自己感到了厭棄,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從被大一點的孩子在廢墟之中撿回來的時候,妮卡的身體就很不好,更小的時候她只能被動接受其他孩子節省出來的食物。
即使吃了那麼多食物,仍舊逃不過病痛的折磨,時不時生一場病,其他孩子就要想辦法弄到更多的錢財,送她去保羅先生那裡治病。
妮卡真的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不辜負其他孩子們對她的付出,她也想為大家做些什麼,好不容易長大了一點,她有了【觀察】的能力,能給其他孩子出謀劃策了,又突然被惡魔魘住了,時不時就會犯病,導致需要花更多的錢去保羅先生那裡治病。
每次拖累大家的時候,妮卡都會生出一種:要是沒有我,這些孩子會不會過得更好一點?的想法。
晏雲清靜靜地看著這些小崽子們互相舔舐傷口,無聲地笑了一下。
還挺可愛的。
不過現在他沒時間陪這些孩子玩下去了。
晏雲清抬頭看了看天色,覺得他現在應該去找個舒適的旅店,洗個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恢復充足的精神,然後準備他的考核。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孩子的注意力,原本還在關切小夥伴的孩子們在看到晏雲清的時候皆是一僵,都掛上了訕訕的表情。
沒辦法,他們之前一直把這個人當成了獵物,打算下手偷走他的財物,可他們的小夥伴妮卡卻被這個人不計前嫌地救了。
這讓甚少感受到善意的孩子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說是羞愧。
晏雲清的視線掃過這些孩子,發現大多孩子的眼神都略帶躲閃,一看就是臉皮還不夠厚,而那個之前對他下手的羅科卻毫無避諱地抬眼同他直視。
那小小的身體中,反覆蘊含著無限的力量。
晏雲清覺得十分有意思,他清了清嗓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一直跟在我身後是想要做什麼了吧?」
此話一出,原本就不好意思的孩子們更加羞愧了,一個個恨不得把頭埋進胸脯里。
只有羅科此刻還敢和他對視,他很平靜地回答:「誰說我們是在跟著你的?我們只不過是路過而已。」
晏雲清:?
晏雲清忍不住笑了,這小孩有幾分像他,這一本正經扯謊的架勢簡直一模一樣。
「路過?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發現我不在了大喊金疙瘩跑了,是這種路過嗎?」晏雲清點出了最開始喊金疙瘩那個小孩的話,被點出的那小孩耳朵都羞紅了,為自己的魯莽感到羞恥。
「對、對不起……」那小孩還沒說完,就被羅科推了一把,直接上前一步,擋在了所有人的身前。
「對,沒錯,我們就是跟著你了。」羅科面不改色地改了口風,「你之前摔了我一下,我氣不過,所以喊我的同伴一起跟蹤你,想要給你一個教訓。」
他仰著下巴,看起來非常桀驁不馴,但仔細觀察的話,能發現他垂在身側微微發抖的雙拳。
像是虛張聲勢的小熊貓,小小一隻威脅人起來也怪可愛的。
「給我一個教訓。」晏雲清很無奈,「就憑你們嗎?小孩,有時候要正視自己與大人的差距。」
他上前兩步,羅科就退後兩步,眼睛死死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晏雲清哪管他,直接快步繞開了他,走到了妮卡的身邊,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撥弄了一下妮卡被汗水打濕的額發。
觀察了下妮卡的面色,見她面色逐漸紅潤,同時血條上漲,[虛弱]debuff也消失不見,放下了心。
晏雲清從背包里掏出了一把小紅瓶,一股腦塞進了妮卡的懷中,「這些給你,就當我今天不小心嚇到你的賠償了,具體用法你應該也清楚,若是又出現了剛剛那個狀態,或者說是受傷了還是其他的,都可以試一試。」
小紅瓶是他唯一能搓的恢復藥劑,基本上也算是遊戲中通用的恢復藥劑了,製作材料簡單也不費勁,晏雲清背包里存著好幾組,都是之前暗殺費烏留下的,平時晏雲清用的不算多,給這個小女孩一點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