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最中間的那一張賭桌上, 準確來說,都集中在那個黑髮俊秀的男人身上。
坐在不遠處賭桌旁的華袍男人把玩著手中的籌碼, 用餘光注視著黑髮男人的方向, 低聲與身邊的同伴交流:「這已經是他連續贏的第十一把了吧?」
「現在是第十二把了。」他的同伴饒有興致,「莊家都開始緊張了, 看來再過不久就要換人了。」
「他是什麼來頭?」華袍男人好奇,「我之前好像從來沒有在高級場見過這樣的人,頂級場下來的?」
他的同伴搖頭:「聽說是從低級場上來的, 一路贏到了高級場, 衝著比賽來的,才四天時間,已經有兩枚幸運星了。」
『幸運星』:曼蒂佩爾每日贏得三千萬及以上金幣的人, 將授予幸運星的稱號, 拿到三枚幸運星稱號的就會成為曼蒂佩爾的『點金手』, 享受曼蒂佩爾最頂級的待遇。
「兩枚幸運星?」華袍男人錯愕,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那黑髮男人,「那他應該已經有資格去頂級場了吧?怎麼還留在高級場呢?」
「誰知道呢?」同伴聳了聳肩, 「大概是覺得高級場更好玩?更安全?」
按照曼蒂佩爾的規則, 高級場每次的賭注不得低於十萬金幣, 這已經是十分可怕的數字了,沒有一定家底的人真不敢在高級場玩。
而頂級場每局的賭注最低也在百萬之上, 別看頂級場的要求只是一千萬金幣入場,這點資產很有可能一兩局就輸沒了。
即使有錢也不敢輕易進頂級場去玩,一不小心可是會把命一起輸給曼蒂佩爾的。
「他今天應該就能成為『點金手』了吧?」另一邊坐在吧檯前, 一身珠光寶氣的女人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同樣注視著人群視線中央的黑髮男人。
「或許?他還差多少贏得三千萬?」
「還有幾百萬吧,按照他每把all in的狀態,最多需要三把就夠了。」另一人大致數了數黑髮男人身邊對著的那一摞金色的籌碼。「當然,在此之前只要隨便輸掉一把,他就會立刻傾家蕩產成為窮光蛋。」
「你覺得這樣的人會只有這一點小小的金幣嗎?」另一位肩頭搭著毛絨披肩的女士一隻手輕掩唇角嬌笑,「再說了這些籌碼也不過是他這幾天贏來的,有這種本事的人……呵。」
有人讚嘆:「他仿佛開了透視一樣……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那些都是鍊金物品,不可能有人擁有看透牌面的技能的。」
再說了,現在那位黑髮男人的周圍已經圍了好些黑袍人,在場這麼多人盯著他看,就算他真的使用了技能,那魔力波動也會被人發現的。
然而什麼魔力波動都沒有,黑髮男人沒有任何出千的機會。
他是天生的幸運星。
站立於人群的視線中央,晏雲清風輕雲淡地再次贏得了一把勝利,唇角輕輕上揚,看著對面額角滿是汗珠的年輕男人,他微微頷首:「繼續吧。」
『莊家』面色蒼白,指尖都不住地顫抖,他今天的份額已經全部輸給了眼前這個黑髮紅眼的男人,他已經沒有繼續輸下去的資格了,甚至還會因為份額耗盡,被曼蒂佩爾狠狠地懲罰。
曼蒂佩爾給予了『莊家』最高的待遇與權力,他們就要想盡一切辦法為曼蒂佩爾掙到更多的金幣,輸掉了所有份額的『莊家』只會被曼蒂佩爾認定為無用之人。
……在曼蒂佩爾的無用之人,只會成為主人眾多收藏品中的一個。
『莊家』額頭冒汗,遲遲沒有繼續發牌的動作,他忍不住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別桌的『莊家』,那些人在觸及到他的目光之後,紛紛避開了視線。
沒有人願意和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對賭,他們沒有絕對能贏的自信。
他們也不願意輸掉自己的份額,去救一個對手。
此刻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終於,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一名清秀的少年推開了高級場大廳的門,走到了這張賭桌前,他身高不算高,身上穿著屬於『莊家』統一的黑白制服,只是胸口別著不同於高級場任何一名『莊家』的紫金色玫瑰徽章。
他將手搭在了那不停冒冷汗的『莊家』肩上,對他說,「接下里交給我,你先下去吧。」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少年的身上,在看見他胸前的徽章後露出恍然的表情:這是頂級場的『莊家』,竟然會下來到高級場救場,看來上面的人也坐不住了。
不過,這黑髮男人有這麼可怕嗎?就連頂級場的『莊家』都放下來救場了。
晏雲清和那少年對上了視線,雙方都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只是心領神會般地錯開了目光。
少年視線掃過了這一桌的紙牌,對晏雲清說:「聽說你是為了『點金手』比賽來了,這最後一枚幸運星還差多少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