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閒來無事，側著腦袋，看向另外一邊。
華西樓餘光瞥了眼她墊在自己鞋面的腳，嘴角掛了一絲和煦笑意。
「為什麼自己把鞋子沖水？」他柔聲問。
「我繞近道來的，鞋子踩了泥坑，太髒了有失形象，所以洗了下。」
「見客戶？」
「嗯。」連祁點頭。
華西樓沒問她見的什麼客戶，直接道：「董潤科技實際是間家族企業，公司內部的話事人只有一個，董事長董大峰。」
連祁耳朵立起來，來了興趣，把頭側過來，好奇聽他說話。
「董四峰謹小慎微，做事猶豫不決，多年來坐到這個位置，主要是倚仗他的哥哥。」
連祁聽得認真，腳無意識地加了點力道，踩在華西樓鞋上借力，坐得離他近了些。
腳面被她踩了踩，生出些奇妙的感覺。
華西樓面無表情，繼續耐心和她說：「作為二股東，他的離婚牽扯到複雜的公司利益，他個人很難做得了主。」
連祁聽懂了。
她進攻的目標錯了。婚姻矛盾雖然是董四峰的事，但解決這個問題，她得去找董大峰。
她開口想再問什麼，忽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迅速把腳從華西樓鞋面縮回去，以免被人看到誤會。
何小樹的動作很快，推開包廂門時還帶著氣喘。
「華.....華總，鞋子......買到了。」何小樹把袋子遞給華西樓。
「謝謝，辛苦了。」華西樓起身接過，從裡面拿出一雙嶄新的黑色皮靴和襪子，還未蹲下給她穿，被連祁眼疾手快奪走。
「我自己來就好，謝謝。」她低聲道。
華西樓點頭，任她自由。
「華總。」何小樹指了指手機：「剛剛您轉的錢，還剩六百多塊，我轉還給您。」
「不用了。」華西樓溫和道：「給你的跑腿費。」
何小樹費力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哦哦了幾聲。
「謝華總。」
*
華西樓送她回了家。
連祁有些著涼，在華西樓車裡打了好幾個噴嚏，回到家時沒顧得上招呼華西樓，畢竟他來這裡已經輕車熟路。
她抱著睡衣去了浴室。
「西樓哥，那你待會自己回去吧，把門帶上就好。」
她站在浴室里沖華西樓丟下這句話，把門鎖了。
室內很快傳來花灑的水聲。
華西樓在廚房給她燒了熱水，出來後在沙發上靜坐了會兒。
茶几上的手機傳來語音電話。
華西樓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楚亦恆。
華西樓眼神冷了冷。
楚亦恆打了半天沒接通，掛了，繼續打來。
這次接通了。
他笑道：「連祁，今兒見董四峰見得怎麼樣？」
對面沒有聲音。
他奇怪地看了眼手機，顯示接通了，他繼續問：「外面下大雨，你回去了沒？」
「她回來了。」一個沉淡的男聲從電話那端傳過來。
楚亦恆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對方是誰。
「華總。」他笑著打招呼。
「這麼晚了，有事麼？」華西樓問。
「沒事。」楚亦恆道：「我只是找連祁問問案子的情況。」
「她回來了。」華西樓輾轉用詞，吐出三個字：「在洗澡。」
楚亦恆：「......」
他闔了闔眼，敏銳地意識到什麼。
「哦，那就......不打擾了。」楚亦恆含糊幾聲，掛斷電話，背靠在椅子上晃了晃，望著窗外的大雨出神。
無語地笑了笑，覺得這兩兄妹簡直......
了。
連祁在浴室里待五分鐘，裡面花灑聲停了。
她披頭散髮，身上還是原來進去的衣服。
見華西樓還坐在沙發上，她有些吃驚：「西樓哥，你怎麼還沒走？」
華西樓回頭看了她一眼，不著痕跡把她手機放下：「怎麼出來了？」
連祁剛剛在浴室，衣服脫到一半，發現花灑的水遲遲不熱。
最後才發現，熱水器還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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