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拘束。」她去廚房給她倒了杯水：「要吃什麼水果嗎？」
連祁身體僵硬著，搖搖頭。
他夫妻二人都是華瀾大學的教授，對連祁並沒有常郡山和關英雪那樣，有先天的敵意和刻薄態度。
錢藍廚房裡還有煮著的菜，簡單招呼完後自行回了廚房。
連祁四顧屋內，也許是常向德藝術專業出身，屋內裝修中西結合，頗有些復古的風格。
兩人七歲的兒子坐在不遠處的客廳玩遙控汽車，廚房裡煮鍋嗡嗡地響。
連祁盯著對面牆上掛著的一幅三口之家的全家福。正值中午，陽光從大片落地窗投射進來，照在那張合照上，一切顯得莫名溫馨。
小孩見對面坐了個陌生的姐姐，立即拿起自己心愛的小汽車，跑過來看她。
「你是誰？」他問。
連祁道：「連祁。」
「連祁是誰？」
小男孩正盯著連祁的臉窮追不捨，屋門被打開。
連祁忙站起來。
常向德站在門外，一眼看見她。
「常教授。」連祁淡淡叫了一聲。
常向德的長相和常郡山十分相似，清瘦的五官，瘦高個子。
不知是因為學術研究太過操勞，還是其他原因，他整體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長几歲。
四十歲不到，頭髮已有絲縷花白。
他手裡提了一袋草魚和一袋蔬菜，穿很普通的灰色粗麻襯衫，見到連祁，點頭笑道：
「你來了。」
「不要緊張，就當在自己家。」常向德關了門，他把菜拿進廚房，和錢藍說了幾句話，重新走出來，抽了張餐巾紙擦手，招呼她坐：
「我和錢老師今天找你，只是想邀你過來吃頓飯。」
連祁沒有坐下，她手垂在旁邊，沉默片刻，低聲問：「為什麼？」
常向德沒有聽清。
「為什麼？」連祁又問了一遍，為什麼邀請她吃飯？
他也是受了常郡山的什麼委託，要脅自己出國麼？
「常教授，您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和我說，飯就免了。」
常向德沒想到她性格竟是這麼直接，他愣了愣，並不計較。
他點點頭，邀她進了自己的書房細談。
*
「你媽媽，我以前見過。」常向德站在視窗，目光放遠。
連祁站在他背後，常向德轉身過來，嘆了口氣：「那時候，她十八歲，我比她小四歲，去學校找我父親，偶爾在辦公室見過她幾次。」
「後來......聽說她退了學。周圍人對我父親和你母親的傳言，我也多多少少聽過一些。」
連祁耿著脖子，眼帘垂著，默不作聲。
常向德注視著她。
「連祁。」他道：「在此之前，我跟你那位華先生提前聊過。」
連祁聽到他提華西樓，緊繃的神色才漸漸緩下來。
「華先生同我講過你的身世經歷，」他道：「我聽了後，很震驚，也很欣慰。」
「很欣慰你能在這麼苛刻的環境下，成長得這麼優秀。」
連祁睫羽顫了顫。
「我也和他表明過我的立場。」常向德繼續：
「我們倆父母輩的事情，我沒有發言權。我父親和關阿姨對你是什麼想法，我一時也沒辦法扭轉。但從我的角度來看，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
「我算是你同父異母的......大哥。」
第94章 你是我先生！
連祁聽到「大哥」兩字，面上浮了幾抹怔色。
「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和向恩一樣，直接叫我大哥。」
連祁唇瓣蠕動幾下，最終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
「你不用刻意叫。」常向德笑道：「怎麼隨意怎麼來。」
正說著話，書房外傳來敲門聲，錢藍推開半扇門，對常向德道：「向德，那魚你來處理吧，我不太敢下手。」
她說完，看向連祁，微笑道：「連祁，海鱸魚是向德特意給你買的，聽那位華先生說你喜歡吃海鮮，特別是鱸魚湯。」
連祁看了她一眼，心中漫上一股暖流，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她回道。
錢藍招呼兒子過來，俯身指引他：「小遠，爸爸媽媽去廚房做飯，你來負責陪小姑玩，好嗎？」
她很自然地稱呼連祁為自己兒子的「小姑」。
「大哥」「小姑」，這種正常人家裡最尋常不過的稱呼，在連祁的世界裡卻是個稀罕的詞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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