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貨阿洲已經規規矩矩地坐在桌上,只等著哥哥姐姐來開動了。
一家人到齊了,丫鬟婆子們在陳嬤嬤的帶動下都出去了,留一家五口好好享受親密的時光。
可誰知剛靠近江氏的沈樂菱便聞到了一股藿香的味道,尋著味道便看到江氏身上所帶的香囊。
沈樂菱立刻便皺起了眉頭,這慈安堂的老夫人最討厭的就是這藿香的味道,原因好像可以追溯到老夫人未出嫁之前了。
上輩子,寧國侯兩年後納了一個小妾,那小妾是個張揚的,惹得大夫人十分不快,於是設計讓她戴了個藿香的香囊去見老夫人。
誰知老夫人當場就發了好大的火氣,叫囂著:「趕緊將這小賤人給我打死!」
要不是寧國侯趕來的及時,當日慈安堂少不得要見血光。
「母親,這香囊是?」
江氏見女兒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自己的新香囊,笑容溫和道:「這個啊!是針線房的喬媽媽昨日送來的,說是老夫人最喜歡的香味了。」
沈樂菱低頭,這熟悉的套路明顯就是大夫人的手筆,難道這喬媽媽早就被大夫人買通了?想看二房和三房鬥起來,試探三房的實力?
想到幾日前在涼亭中的事,心中瞭然,難怪這幾日大房都沒動靜,原來在這等著了。
大夫人此次用如此毒辣的一招,估計是想一招就將他們一家人打趴下。
見江氏面上流露出的笑容,沈樂菱瞟了眼正給小阿洲夾菜的爹爹,一派天真爛漫地問向江氏:「原來老夫人喜歡這藿香的氣味啊!」
果然沈文貞一聽立刻就放下碗筷,問道:「這香囊是藿香味的?」
他雖對那些香味什麼的沒多少了解,但在老夫人手底下討了這麼多年生活,對她的一些忌諱還是知道的。
江氏有些茫然道:「這個妾身倒是不知。」
說完又看向沈樂菱。
沈樂菱連忙將絲雨叫了進來,道:「絲雨,你聞聞我母親身上這香囊的味道是不是藿香?」
絲雨上前行了一禮,聞了聞,也不待江氏將香囊取下,就道:「老爺、夫人,奴婢曾跟著揚州的老大夫略識得些藥草,這香囊氣味馥郁,有濃郁的樹脂香夾和著薄荷般的木香,確實只是藿香的氣味。」
沈文貞面色一沉,對江氏道:「這香囊不要帶了。」
看到夫人不解的樣子,提醒道:「老夫人最厭惡的就是藿香,日後咱們院子裡,再莫要再出現此等物品了!」
沈慕淵聞言張大了嘴巴,小阿洲也瞪大了一雙黑葡萄一般的眼睛。
江氏面上一驚,「這……難道是二嫂子要害我?」
沈文貞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此時斷言為時過早。今日過年,先別想這麼多。」
沈樂菱也笑道:「不如母親將這香囊留下,改日親自去問問二伯母,是不是針線房的喬媽媽弄錯了,免得冤枉了二伯母。」
江氏點點頭,連忙將身上的香囊卸下,叫丫鬟進來收好。
可不一會沈樂菱又對皺著眉的父母笑道:「爹爹娘親,女兒想到一個好辦法了,能知道是不是二伯母的主意呢!」
……
由於之前與老夫人幾番見面的不愉快,這一次三房早早吃完早膳,便守在了慈安堂門口。
老夫人有了之前的教訓,也是十分爽快地讓他們一家人進去了。
只是人依舊躺在裡間,干晾著他們一家人。
不一會,沈文亨領著二房的人到了,兩房的人寒暄過後,江氏故意走到二夫人面前誇讚道:「二嫂衣裳的這海棠繡得可真好。」
二夫人心下有些奇怪,但也十分配合的笑聊著。
江氏見二夫人沒露出什麼異樣,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正說話間,寧國侯也領著大房一家子來了,可人群中卻獨獨少了沈慕青的人影。
大夫人來了自然是要與妯娌寒暄,只是她走進後,聞到江氏身上的沉香味,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隨即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江氏腰上的香囊,雖然顏色相近,但的確不是她準備好的那個。
大夫人確認了自己的懷疑後,立即收拾好自己的眼神和情緒,但這一反應,依舊被一直觀察著她的江氏捕捉到了。
今日她聽女兒的話,選了個外形差不多的香囊,將藿香換成沉香的,一來可以蓋一蓋藿香的氣味,二來也可以試探一下是誰設計的自己。
不想,二嫂毫無反應,一向和善的大嫂反而……
「難為今日大家到得這樣早啊!」老夫人的聲音傳來,眾人連忙將目光投去。
今日的老夫人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穿著件暗紅色的盤錦扣小襖,領口還鑲著暖色的玉松石扣子,嘴上還擦著鮮艷的口脂。
而扶著她出來的,還是寧國侯府的嬌嬌女——沈慕青。
沈慕青今日依舊打扮的明艷奪目,一襲淨蜜合色妝錦襖裙,裙擺鑲著並蒂荷花鏽片,頭耳畔的紅寶石耳墜搖晃,晃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