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差不多的時間,長公主攜駙馬姍姍來遲,剛剛及笄的長樂郡主跟在長公主身側。
眾人紛紛從席位起身,期間大夫人還特意轉頭對江氏道:「三弟妹第一次見長公主,不如站到嫂子的身邊來,一會我幫你引薦一番。」
當著眾人江氏不好拒絕,但卻十分聰明的站在了二夫人身旁,道:「二嫂為長,我就站在二嫂身邊就好了。」
大夫人並不為難,只是面帶深意的看了一眼江氏。
江氏被那一眼,看得渾身一個激靈,嚴陣以待。
待長公主等人走到主位後,眾人行禮,長公主威嚴的一句「平身」剛響。
眾人正要起身,「咣當」 一聲,大夫人一個踉蹌,突然整個人撲在了地上。
一時整個花園之中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大夫人身上,「噗嗤」一聲,長樂郡主沒能忍住笑出了聲,長公主微微蹙眉,警告地看了一眼她,隨後才道:「寧國侯夫人倒是不必行此大禮。」
駙馬爺也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位突然摔出來了的高貴夫人。
大夫人又氣又囧,她明明和袁氏說好了,剛剛正等著江氏出醜,憑她那張楚楚可憐的江南女子的樣貌,若是被駙馬爺當眾看上幾眼,以長公主的心思,難免不會認為,她是故意在四處勾引人。
但不想,自己剛要起身,突然兩隻小腿無力,一下就撲了出來。
但長公主已經給了台階下了,大夫人只能笑著應承下來,這才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二夫人。
可偏偏此時得了沈慕青眼神的沈樂玥站了出來,小聲道:「三嬸,您為何要推母親?」
她聲音並不大,但此時花廳之中寂靜無聲,她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江氏,這就是寧國侯三房?聽說是個商戶之女,難道是個不安分的?
有的甚至十分期待接下來能看到的好戲。
江氏略帶怒氣地看向沈樂玥,剛剛她正行著蹲禮,二夫人突然推了她一把,要不是身後的檀雲死死的拉著她,這撲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剛要和這胡言亂語的四侄女好好說道一番,不想女兒卻拉著她,暗暗用力。
安撫完江氏後沈樂菱詫異地抬頭看了一眼沈樂玥,委屈道:「四姐姐莫要亂說,剛剛我就站在母親身後,母親分明沒有動過。更何況是出手推大伯母啊!」
長公主身邊的嬤嬤看向長公主,長公主微微搖搖頭,反正也是無聊,就看看這寧國侯府後院的樂子吧,這可比自己請的戲班演得還要有趣。
沈樂玥聽到沈樂菱毫無說服力的反駁,又見沒人上前勸阻,更加自信了道:「五妹妹,我明白三嬸是你生身母親,你不願指正於她,但我剛剛親眼所見,就是三嬸推得的母親!」
沈樂菱一副被逼急了的樣子,道:「四姐姐那我母親為何要推大伯母?我們一家人從蘇州來到京城三個多月,大伯母不僅不嫌棄我們,還帶著我們來參加長公主的生辰宴,能一睹長公主的真容,我母親感激都來不及,為何要如此?」
沈樂玥面對即將到手的勝利,高聲道:「自然是因為我母親……」
「閉嘴!」眼見沈樂玥要將家中後宅之事抖了出來,大夫人忙制止了她,隨後看向江氏道:「我自然相信三弟妹不是故意的,這大概之是一個誤會吧。」
這一句就是要讓江氏啞巴吃黃連,將這個鍋給背了。
可沈樂菱的聲音卻再次響起:「那要不如請四姐姐給大家演示一番,看我母親如何一邊又要起身,一邊又要隔著二伯母推大伯母。」
沈樂玥瞪大的眼睛道:「你說什麼?」
沈樂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再也不復剛剛那個看起來有些唯唯諾諾,被沈樂玥說得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的小姑娘。
整個人立馬有了一種打從心裡生出來的威嚴籠罩在她身上,儼然一位久居上高位者的上位者。
「是四姐姐剛剛在說什麼吧,我母親可是站在二伯母身旁,如何能推大伯母這一下,倒是二伯母和大姐姐、四姐姐就在大伯母身旁,怕不是……」
眾人看向寧國侯府的站位,是啊,若是那江氏要推人,怕是不易,倒是那二夫人和兩位小姐的位置……
沈樂玥急道:「五妹妹,你莫要胡說, 我怎麼會推母親呢!」
沈樂菱笑道:「四姐姐既然堅持說我母親推的大伯母,那請四姐姐幫我們演示一下,我倒要看看我母親是如何動的手。」
沈慕青看著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沈樂菱,眯了眯眼,上次在涼亭之中也是這樣,這個五妹妹果然一直都在藏拙。
她心中冷笑,若是這樣三房的乾脆一個都不要放過,全都毀掉吧。
江氏此時也沉著聲音,朝長公主行了一禮,道:「臣婦第一次見長公主,只覺得長公主端莊優雅,威嚴中又帶著艷麗,剛剛只顧著心中的震撼,慢慢起身,並沒有其它的動作,還請長公主為臣婦做主。」
這話一說,別說其她人了,就連沈樂菱也對自己這個母親刮目相看,原來母親拍馬屁的本事居然如此厲害。